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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和池骋坐在二楼一个相对僻静的卡座，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几个烟头，几瓶昂贵的洋酒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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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妄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条手臂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指尖夹着烟，烟雾袅袅升起。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楼下舞池，那些穿着火辣的男男女女卖力地舞动身体，试图吸引目光，但他眼神里只有淡淡的厌倦和疏离。
沈妄“没劲。”
他仰头灌了一口加冰的威士忌，喉结滚动，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妄“还不如在家打游戏。”
他抱怨着，身体却放松地靠着，享受这种被喧嚣包围却又置身事外的抽离感。至少在这里，可以暂时不用想那个对蛇表现出异常兴趣的倒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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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坐在他对面，同样是一身黑，阴郁的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没看舞池，目光大多时候落在沈妄身上。
池骋“你不是想出来吗？”
沈妄“透透气啊。”
沈妄挑眉瞥他一眼，脚在桌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下池骋的小腿。
沈妄“总比在家跟你大眼瞪小眼强。”
池骋“慢点喝，这酒后劲大。”
这时，沈妄扔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震动，汪硕打来了。
？？
沈妄眉头瞬间拧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池骋，这地方太吵了，音乐震耳欲聋，人声鼎沸，要是接了电话，汪硕那头狐狸精肯定能听出端倪。
那家伙醋劲儿上来，可比眼前这位难哄多了，能作得天翻地覆，电话里就能把他耳朵磨出茧子。
池骋也看到了来电显示，眼底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种恶劣的兴味。他朝沈妄伸出手，掌心向上，示意把手机给他。
沈妄犹豫了一秒，看着池骋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写满“信我”的脸，又瞥了眼锲而不舍震动的手机，最终还是烦躁地把手机扔了过去。
沈妄“赶紧的，找个安静地方接，别露馅儿。”
池骋站起身，没说什么，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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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推开最里面一个隔间，反手锁上门，狭小空间瞬间将大部分噪音隔绝在外。他靠在冰凉的金属隔板上，深吸一口气，才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汪硕黏糊糊、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嗓音。
汪硕“妄妄宝贝～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在干嘛呢？是不是背着我在干什么坏事呀？想我了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池骋强忍着直接挂断的冲动，眉心跳了跳。他想象着汪硕此刻可能穿着浴袍，窝在沙发里，眼眯着，算计着怎么套话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用那种在沈妄听来绝对欠揍、但在外人听来却暧昧不清的语气，缓慢地说道。
池骋“他睡了……刚才有点累，睡熟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听着电话那头瞬间凝滞的呼吸声，才慢悠悠地补充了两个字，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和占有欲。
池骋“……找我？”
汪硕“池骋？！”
汪硕“怎么是你接电话？！妄妄呢？！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要不要脸！趁我不在就……”
池骋甚至可以想象出汪硕此刻炸毛跳脚的样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池骋“我怎么了？他累了，睡着了，我帮他接个电话，有问题？”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反问。
池骋“还是说，你觉得，我连替他接电话的资格都没有？”
汪硕“你少他妈给我装！”
汪硕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汪硕“这才几点他就睡了？他睡觉手机从来不放静音！你们到底在哪儿？在干什么？让他接电话！”
那语气，活像抓奸在床的正室。
……
池骋听着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声音，心情莫名好了几分。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指尖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
池骋“说了，他睡了，很熟。”
池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或者，你跟我说也一样。”
汪硕“池骋你混蛋！”
汪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妄妄他……”
池骋“他怎么样，我比你清楚。”
池骋冷冷地打断他，语气里的阴郁和强势不再掩饰。
池骋“没事我挂了，吵醒他，你负责？”
……
不等汪硕再说什么，池骋直接掐断了电话，顺手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狭小的隔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想象着汪硕在电话那头跳脚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一种幼稚的、属于胜利者的快感油然而生。
是啊，他们几个，也只有在沈妄面前，才会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一旦离开了那个中心，彼此之间那点心思和敌意，从来都是赤裸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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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隔间里又待了一会儿，点了支烟，慢慢吸完，让身上的烟味和洗手间的气味掩盖掉可能沾染的酒吧气息，才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门走了出去。
回到卡座时，沈妄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打火机，火焰明明灭灭，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见池骋回来，他抬了抬眼皮。
沈妄“怎么说？”
池骋把手机丢还给他，重新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池骋“应付过去了，说你睡了。”
沈妄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汪硕好几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的微信消息轰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不用看都知道汪硕会发些什么。
沈妄“麻烦。”
他嘟囔一句，把手机塞回裤兜，眼不见心不烦。他没问池骋具体怎么说的，反正结果一样……暂时蒙混过关。至于后续的麻烦……等汪硕回来再说吧。
池骋“还喝吗？”
池骋问。
沈妄“喝。”
沈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既然出来了，就不能白挨一顿骂。他举起杯，朝着池骋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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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看着他，勾了勾唇角。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却在这一刻达成了诡异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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