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宫尚角笑着将儿子捞进怀里,胡茬蹭得阿澄咯咯笑,目光却在扫过孩子身后时一凝——徵宫的侍女正端着药碗匆匆走过,碗沿沾着些许褐色药汁,抱着阿澄径直走向墨池,刚转过回廊,就看见上官浅站在阶前,鬓边珍珠步摇在风中轻晃,眼底却藏着他从未见过的疲惫。
“阿角——”
她迎上来想替他拂去衣上水汽,手却被他攥住。宫尚角的声音发哑
“家里出事了?”
上官浅垂下眼睫,指尖抚过他袖口的泥点——那许是他防涝时蹭的?即便没告诉他,他还是昼夜不停地赶回来。她正要开口,内室突然传来沅沅的哭声,带着撒娇的软糯
“娘亲,苦苦……”
宫尚角猛地推开房门。沅沅正趴在榻上扭身子,小脸偏向里侧,露出的脖颈上还贴着纱布。他大步走过去,小心翼翼转过女儿的脸,呼吸瞬间停滞——那几道浅浅的抓痕虽已结痂,却仍像蜈蚣般爬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连带着眼角都泛着红肿。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满室的药香都仿佛结了冰。上官浅走上前,将那日的经过一一说来,从薄荷香囊说到被擒的厨娘,还有查出是商宫那位被发配到庄子的柳姨娘,末了轻声道
“本想等你处理完灾情再告诉你,怕你分心……”
“分心?”
宫尚角猛地转身,玄色衣袍扫过案几,将上面的药碗扫落在地。瓷片碎裂的声响惊得沅沅哇地哭出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上官浅,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乱插入的我:你说想什么,你个大傻子)他眼底翻涌着惊怒与后怕,
“我女儿受了伤,脸上留了疤,你让我不分心?上官浅——”
“爹爹……不气……”
沅沅抽抽搭搭声音打断了他,回过神他收起怒气,仔细打量着上官浅,血红的眼眶,还有眼下乌青便知道她这些日子定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女儿,他居然还朝她发火,真是混蛋!沅沅手脚并行地往宫尚角身上爬,后者从善如流将小人儿抱起来,沅沅的小手指抚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沅沅不疼了。”
宫尚角的心像被那声“不疼”狠狠攥住。他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抚过女儿脸颊的疤痕,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想起离家时女儿还扒着他的靴面要糖吃,不过半月,竟受了这般委屈。他喉结滚动,忽然将沅沅紧紧抱进怀里,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是爹爹不好,回来晚了。”
上官浅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忽然从妆匣里取出枚玉印
“人已经拿下,柳氏我也派人押了回来,商宫金复带人暗中围了,远徵已经在地牢对那柳氏用刑,剩下的只等你回来定夺。”
她将玉印塞进他手里,
“我知道你心疼,但沅沅更需要看到爹爹沉稳的样子,需要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父女相拥的身影上。沅沅在父亲怀里渐渐止住哭声,小手揪着他的衣襟,忽然指着墙上的风筝笑
“爹爹,玩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