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大赛预选赛的硝烟尚未散尽，走廊里挤满了收拾装备的选手和教练。青学的休息区门口，林越正蹲在地上，帮龙马把拧不开的运动水壶盖子旋开，菊丸趴在他背上晃悠：“林越林越！刚才立海大那场看得我好紧张！切原那个小海带居然没黑化！”
“是啊，”大石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感慨，“最后那记直线球，比之前成熟太多了。”
林越笑了笑，心里却想起昨晚切原在深夜球场独自练球的样子。他当时只是觉得“这孩子需要一点鼓励”，没想到那张随手画的猫耳画像，居然真的帮到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桃城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立海大那帮人也太冷淡了吧？赢了比赛连句‘辛苦了’都不说，一个个板着脸跟谁欠了他们钱似的。”
“毕竟是王者立海大嘛，”海堂擦着球拍，“眼里只有胜利。”
林越没接话，只是低头把龙马的水壶放进背包。他想起幸村精市在赛场边的眼神——紫色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像一株开在悬崖边的紫藤花，美丽，却带着距离感。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越下意识抬头，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处，探头探脑地往青学休息区张望——是切原赤也。
少年穿着立海大的队服外套，红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手里还攥着一个蓝色的包装袋。他的目光在休息区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越身上，眼神像受惊的小鹿，猛地缩了回去。
“那不是切原吗？”菊丸从林越背上跳下来，好奇地眯起眼睛，“他躲在那里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拐角处。切原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身体僵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冲了出来——
他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林越。
少年几步冲到林越面前，把手里的蓝色包装袋往他怀里一塞，动作快得像阵风。林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切原用高八度的声音喊道：
“这个给你！”
青学众人都愣住了。林越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是一袋海苔脆片，包装上印着“限定盐烤鱿鱼味”，正是上次他在冰帝交流赛时，分给桦地吃的那个口味。
“你……”林越刚想开口，就被切原打断了。
“才、才不是感谢你！”少年的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却不敢看林越的眼睛，“是这个太难吃了！我们立海大没人想吃，扔了又浪费，就、就给你了！”
他语速飞快，说完就像触电似的后退一步，转身抓起书包，几乎是踉跄着冲向走廊另一头，红色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一句含混不清的“我先走了！”
走廊里一片寂静。
青学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越怀里的海苔脆片。
“……难吃？”菊丸眨了眨眼，“可是上次桦地吃这个的时候，明明一脸‘这是什么人间美味’的表情啊！”
“而且，”桃城摸着下巴，坏笑着看向林越，“小海带刚才脸红得像番茄，跑的时候差点撞到柱子——这真的是‘难吃所以扔掉’？”
大石推了推眼镜，试图维持严肃：“也许……立海大的口味比较特别？”
“才不是！”龙马突然开口，咬着Ponta，语气笃定，“他在说谎。”
林越看着手里的海苔脆片，包装袋上还留着切原手心的温度。他想起少年在赛场上打出直线球后，偷偷摸了摸球拍袋内侧的小动作，想起那张被贴在球拍袋里的猫耳画像，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他不是在说谎，”林越把脆片拆开，递给每个人一片，“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谢谢’。”
海苔脆片的咸香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鱿鱼味。菊丸嚼着脆片，突然“啊”了一声：“我懂了！就像小孩子想跟喜欢的人分享零食，却要说‘这个给你，因为我讨厌吃’！”
“喂，菊丸，”大石无奈地叹气，“别乱说……”
“本来就是嘛！”菊丸指着包装袋，“这可是限定口味！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呢！小海带肯定是特意买来的！”
林越没说话，只是拿起一片脆片，放进嘴里。咸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
他想起幸村精市说的“那个青学经理有点意思”，想起柳莲二在数据本上写下的“外部激励效果显著”，突然觉得，立海大的“王者”光环之下，原来也藏着这样笨拙又可爱的温柔。
“对了，”林越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速写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立海大队员们的Q版画像：幸村精市戴着紫藤花发冠，真田手里拿着“风纪委员长”的牌子，柳莲二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切原情绪波动记录”，而切原的画像旁边，画着一只叼着海苔脆片的小猫咪，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下次请直接说‘谢谢’，你的耳朵比猫耳还红哦~”
“这个……”林越把速写本递给龙马，“下次见到切原，帮我给他？”
龙马挑了挑眉，接过本子，塞进书包：“Mada mada dane。（还差得远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少年的嘴角却偷偷勾起了一抹笑意。
切原赤也缩在校车的最后一排，用外套蒙住头，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哟，赤也，”丸井文太凑过来，笑嘻嘻地戳他的胳膊，“刚才在走廊上，是不是给青学那个经理送东西了？”
“没、没有！”切原的声音从外套里闷闷地传来，“我只是路过！”
“路过？”仁王雅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一袋一模一样的“盐烤鱿鱼味海苔脆片”，“路过需要特意绕到青学休息区，还把你昨天跑了三家便利店才买到的限定款塞给人家？”
切原猛地掀开外套，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昨天跟你一起去的啊，笨蛋。”仁王叹了口气，“你说‘青学那个经理上次分给桦地的好像是这个口味’，非要买两袋，一袋自己吃，一袋……”
“我那是买给自己吃的！”切原抢过脆片，紧紧抱在怀里，“另一袋是因为太难吃了才扔掉的！”
校车里爆发出一阵笑声。真田皱了皱眉，刚想说“安静点”，却被幸村轻轻按住了肩膀。
幸村看着切原泛红的耳朵，紫色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没关系，赤也。懂得‘回报善意’，不是软弱，是成长。”
他顿了顿，补充道：“下次如果想说‘谢谢’，可以直接一点。毕竟……青学那位经理，应该很期待你的‘正式感谢’。”
切原愣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的脆片，突然想起林越在纸条上写的“别让网球伤害自己”，心里那点别扭的羞涩，渐渐被一种暖暖的情绪取代。
也许……下次见面，真的可以说一句“谢谢”？
少年偷偷攥紧了拳头，红色的头发下，耳朵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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