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边的球员通道入口。青学与立海大的比赛因龙马的破发暂时中断，观众席的喧嚣被隔绝在一层薄薄的挡板外，只剩下林越急促的呼吸声，和柳莲二笔记本翻动时的“沙沙”声。阴影里，幸村精市的紫眸像深潭，倒映着林越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砰！”
柳莲二的手掌重重按在林越的手机屏幕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刚从裁判席冲下来——作为立海大的“数据之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越手机里的内容意味着什么：那不是“观察记录”，而是精准到毫米的“内部情报”。
“说清楚。”柳莲二的声音冷得像冰，镜片后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仁王雅治的‘幻影切换延迟0.3秒’，是立海大医疗团队上周才测出的机密数据，连真田都不知道具体数值。你怎么会知道？”
林越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手机被死死按住，屏幕上的“立海大弱点图”还亮着——其中“仁王幻影”一页，赫然标注着：切换延迟0.3秒，破绽在左手小指微动。这是他根据前世记忆补充的细节，却没想到撞上了立海大的最新训练数据。
“我……我猜的！”林越的声音发颤，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我看他切换动作时，总觉得有一瞬间的僵硬，就……就随便写了个数字！”
“随便写？”柳莲二冷笑一声，猛地翻开自己的黑色笔记本——那是他随身携带的“数据圣经”，里面记录着立海大所有人的机密信息。他将笔记本狠狠拍在墙上，与林越的手机屏幕并排展开：
两页纸，两张图表，分毫不差。
左边是柳莲二的手写字：切原赤也·恶魔化前兆——脉搏120次/分钟，瞳孔收缩至2mm，握拍力度骤增30%；右边是林越手机里的手绘标注：切原暴走预警！脉搏120+、瞳孔缩小、手腕青筋暴起=立刻喊停！
“连切原恶魔化前的脉搏频率都‘猜’得一模一样？”柳莲二的笔记本越翻越急，每一页都像一把刀插向林越的心脏，“柳生比吕士的隐形眼镜度数（左325°右350°）、真田弦一郎的‘风林火山’启动时的呼吸节奏（吸气2秒/呼气3秒）、甚至幸村部长‘灭五感’的精神力消耗公式……你手机里的图，和我笔记本里的内部数据，重合度98%！”
他猛地揪住林越的衣领，将笔记本怼到他眼前：“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冰帝？还是山吹？或者……是那个突然出现在东京的美国少年队？”
“我没有！”林越拼命摇头，手机屏幕在挣扎中磕到墙壁，“这些真的是我观察出来的！切原学长每次要暴走前，脸都会变红，握拍的手会抖，我数过他的呼吸……”
“够了！”柳莲二厉声打断，“‘呼吸节奏’是表面现象，‘脉搏120次/分钟’是内部数据！没有医疗设备，没有训练记录，你怎么可能知道？！”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青学的队员们想冲过来，却被立海大的三年级死死拦住。龙马攥着球拍，指节发白：“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切原赤也红着眼吼道，“他偷看我们训练！偷我们的数据！这种间谍就该被赶出网球界！”
“柳，让开。”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柳莲二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缓缓松开手，立海大的队员们也下意识后退——幸村精市不知何时走到了林越面前，紫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部长……”柳莲二低声道，“他的手机里有我们的核心机密……”
“我知道。”幸村精市打断他，目光落在林越的手机屏幕上。那里正停留在“灭五感”的分析图：一个简易的精神力流程图，标注着“发动条件：对手专注度＞80%”“持续时间：5分钟”“副作用：使用者头痛”。
幸村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的“副作用”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画得很准。观察力不错，逻辑也清晰。”
林越愣住了：“幸村学长，我……”
“不过，你漏了一个数据。”幸村突然凑近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他的指尖点在屏幕角落，那里本该有一行备注，却被林越用涂鸦盖住了——
“‘灭五感’对使用者的反噬，”幸村的气息拂过林越的耳廓，像一条冰冷的蛇，“不是头痛。是‘缩短寿命’。每使用一次，减少三个月。”
林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细节，连柳莲二的笔记本里都没有！这是幸村精市的绝对机密，是他自己都不敢告诉队友的、用生命换来的“胜利代价”！
林越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缝。
“捡起来。”幸村直起身，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回答柳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些数据？”
林越蹲下身，指尖颤抖地捡起手机。屏幕上的裂痕像一张网，将他困在原地——他可以解释“观察”，可以辩解“猜测”，却无法解释幸村“缩短寿命”的秘密。
“我……”
“你不是间谍。”幸村突然说。
柳莲二猛地抬头：“部长？！”
“间谍不会在数据里写‘切原要好好吃饭’‘真田别总板着脸’这种废话。”幸村的目光扫过林越手机里的备注栏，那里除了战术分析，还零散地记着各校队员的生活习惯：“忍足侑士·冰咖啡每天最多2杯”“白石藏之介·膝盖贴要选透气款”“幸村精市·训练后喝温蜂蜜水”……
这些细碎的、充满人情味的记录，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柳莲二紧绷的神经。他看着笔记本上冰冷的数字，又看看林越手机里带着涂鸦的心形标注，突然沉默了。
“但你也不是普通人。”幸村的目光重新锁定林越，紫眸里闪过一丝探究，“你知道我们的弱点，却从未让青学攻击致命处；你掌握着能毁掉立海大的机密，却只是画成Q版漫画……林越同学，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总不能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在我眼里，是一群既熟悉又陌生的‘纸片人’”？
“我……我只是想帮青学赢。”林越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不想看到大家受伤，不想看到比赛变成‘毁掉对手’的战争……”
“所以你就偷我们的数据？”柳莲二的声音再次冷硬起来，“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帮青学？”
“我没有偷！”林越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那些数据是我……是我……”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柳莲二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那一页没有数据，只有一行柳莲二潦草的字迹：
“青学经理·林越——数据异常。行为模式无法预测。危险等级：S。但……善意值：100%。
“比赛还没结束。”幸村突然弯腰，捡起林越掉在地上的手机，用指尖擦去屏幕上的灰尘，“你的‘数据’确实帮了青学。作为交换，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将手机塞回林越手里，紫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赢下决赛。然后，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包括……你为什么会画‘灭五感’的反噬图。”
林越猛地攥紧手机，裂痕硌得手心生疼。
“如果你拒绝，”幸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柳会把你的‘数据’交给组委会。到时候，青学不仅会被禁赛，你也会被永远赶出网球界。”
远处传来裁判的哨声，比赛即将重启。
柳莲二收起笔记本，冷冷地看了林越一眼，转身走向赛场。幸村跟在他身后，却在经过林越身边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保护谁。但有些秘密，比输掉比赛更可怕。”
林越站在原地，看着立海大队员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手机屏幕的裂痕里，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知道幸村在说什么。
那个“缩短寿命”的秘密，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所有人的头顶。而他，这个来自“未来”的旁观者，成了唯一能按下引爆器的人。
龙马看向林越的方向，眼神里带着担忧。林越深吸一口气，对着场内用力挥手，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决赛的输赢，早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决赛结束后，他该如何面对柳莲二的“数据审判”？如何向幸村解释那个关于“寿命”的秘密？
以及……那条来自“同乡”的短信，到底是谁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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