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中央。午后的阳光穿过网球场的穹顶，在草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裁判刚刚宣布“比赛继续”，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聚焦在发球线上——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正红着眼冲向青学休息区，而他的拳头，直指缩在人群后的林越。
看台上的喧哗声瞬间消失，数万人的视线凝固成一道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骗子！你这个卑鄙的骗子！”切原赤也的吼声撕裂了赛场的平静。他冲过球员通道，一把推开试图拦阻的裁判，指着林越的鼻子怒吼：“上周训练结束后，你还跑到我面前，说‘切原学长今天好帅’‘立海大一定能赢’！你甚至跟我握手了！现在居然拿出这种偷来的数据害我们？！”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作为立海大最单纯直接的“小恶魔”，他从未怀疑过那个总是笑着递水、夸他“进步很快”的青学经理。直到刚才柳莲二展示出那些“一模一样”的数据图，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这个看似无害的“小鬼”骗了！
“我没有骗你！”林越下意识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大石，“我说立海大很强是真心的！握手也是……”
“少废话！”切原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这种两面三刀的间谍，就该被打醒！”
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林越的脸而来！
青学队员们脸色骤变，大石和菊丸想冲上前，却被立海大的队员死死拦住。千钧一发之际——
“啪！”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龙马不知何时冲到了林越身前，手中的网球拍横亘在两人之间，精准地挡住了切原的拳头。球拍的碳纤维边框与指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切原痛得闷哼一声，被迫后退了两步。
“谁让你动他的？”
龙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他缓缓转过身，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了往日的慵懒，只剩下凛冽的寒意，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切原捂着发红的拳头，怒吼道：“越前龙马！你让开！他是间谍！是他偷了我们的数据，害我们差点输球！”
“数据？”龙马挑眉，目光扫过不远处柳莲二手中的笔记本，又落回林越苍白的脸上。他看到林越攥着手机的手在发抖，看到他手腕上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学手环——那是上周合宿时，林越熬夜给每个队员编的，上面还歪歪扭扭绣着“青学必胜”四个字。
龙马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林越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接着，他举起林越的手臂，让那个青色的手环暴露在全场的视线中——
“他是青学的经理。”龙马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是我们队里年纪最小、需要被照顾的小鬼。”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转向切原，眼神里的寒意更甚：“你想动他？可以。先打赢我。”
“哈？”切原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龙马握紧球拍，摆出对战的姿势，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金色的轮廓，“要打，我陪你打满五盘。单打、双打、甚至你最擅长的‘恶魔化’，随便你选。但你要是再敢碰他一根手指……”
他的球拍微微抬起，指向切原的脚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下次落地的，就不是网球了。”
“龙马……”林越躲在龙马身后，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心脏跳得飞快。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龙马。那个总是独来独往、连“学长”都懒得叫的拽小子，此刻却像一座山，挡在他身前，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他是我的人，不准碰”。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句“需要被照顾的小鬼”。
这是龙马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承认“林越是需要被照顾的存在”。在此之前，他总是嫌弃林越递水太慢、捡球太笨，甚至会故意把球拍扔给林越让他跑腿。可现在，这个别扭的少年，却用最笨拙也最霸道的方式，将他护在了羽翼之下。
“越前龙马！你疯了吗？！”立海大的真田弦右卫门怒喝，“他是间谍！青学要包庇这种人？”
“包庇？”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手冢国光不知何时走到了龙马身边。他的右眼依旧缠着纱布（刚才医疗暂停时做了紧急处理），但脊背挺得笔直，气场丝毫不减。他看了一眼林越手腕上的青学手环，又看向立海大阵营，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青学的人，轮不到外人教训。”
“就是！”菊丸英二第一个跳出来，搂住林越的肩膀，对着切原做了个鬼脸，“我们家林越可是最厉害的经理！比某些只知道打架的红毛猴子强多了！”
“英二！”大石想拉住他，却被不二周助按住了手。不二笑眯眯地看着立海大，手里的网球转得飞快：“数据的事可以慢慢查，但动手打我们的经理……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哦？”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打开笔记本：“根据《网球竞赛规则》第42条，选手不得对对方队伍成员进行人身攻击。切原同学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规定，建议裁判给予警告。”
河村隆握紧球拍，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要是立海大想打架，我们青学奉陪到底！”
一瞬间，青学的所有队员——手冢、不二、大石、菊丸、乾、河村、桃城、海堂——全都站到了龙马身边，将林越护在最中间。他们的校服颜色或许深浅不一，性格或许各不相同，但此刻，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样的坚定：
这是我们的经理，我们的同伴。谁也不能欺负他。
切原赤也看着眼前这堵由青学队员组成的“人墙”，看着龙马挡在林越身前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却迟迟不敢再上前一步——青学全员的气场，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可是……他真的偷了我们的数据……”切原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那些图……和柳的笔记本一模一样……”
林越突然从龙马身后探出半个头，鼓起勇气看向切原：“切原学长，我没有偷数据。那些图是我自己画的，观察你们训练、看比赛录像……还有，”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哽咽，“我说‘立海大最帅’，是真心的。你打球的时候，真的很帅。”
切原愣住了。他看着林越泛红的眼眶，看着他手里那部屏幕裂开的旧手机（刚才掉在地上时摔坏的），突然想起上周训练结束后，这个小鬼蹲在地上帮他捡散落在草丛里的网球，还递给他一瓶冰镇的运动饮料，笑着说：“切原学长，你刚才那个扣杀超厉害！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那时候的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我……”切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柳莲二拉住了胳膊。柳莲二对他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林越一眼，转身走向立海大阵营：“走吧，比赛还没结束。”
立海大的队员们沉默地跟上。真田弦右卫门最后看了青学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幸村精市走在最后，经过林越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低声道：“决赛结束后，我等你的解释。”
通道的门缓缓关上，将立海大的身影隔绝在外。
赛场中央只剩下青学的队员们。
“喂，小鬼，”龙马突然转过身，揉了揉林越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拽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下次再敢乱藏秘密，我就把你的数据图全删了。”
“龙马！”林越又气又笑，拍开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腕上的青学手环——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龙马的手环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咬痕（据说是某次生气时咬的）。
“原来你也戴了啊……”林越小声说。
龙马的耳朵微微泛红，别过脸去：“切，是你非要给我编的，不戴白不戴。”
“哈哈，龙马吃醋了！”菊丸跳起来起哄，“林越明明先给我编的！”
“好了好了，比赛要开始了。”手冢拍了拍手，打断了喧闹。他看向林越，眼神柔和了一瞬：“还能继续当经理吗？”
林越用力点头，举起那个摔坏的手机，笑道：“当然！我还有备用的纸质版数据图！保证不会耽误大家比赛！”
阳光洒在他手腕的青学手环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龙马看着他的笑脸，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这个需要被照顾的小鬼，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裁判宣布比赛重启。龙马走到发球线后，举起球拍，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一幕，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
青学的凝聚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而龙马那句“需要被照顾的小鬼”，像一颗种子，在所有人心里埋下了名为“守护”的根。
只是林越不知道——
当他举着数据图给龙马讲解战术时，远处的观众席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收起了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林越和切原握手的瞬间，背景里，幸村精市的紫眸正紧紧盯着林越的手机屏幕。
少年勾起嘴角，发了一条短信：
“目标人物已暴露。下一步，按计划进行。”
收件人备注：“未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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