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穿透忘川浓雾时,于朦胧一眼就望见河岸的惨状——凌越拄着长枪半跪在地,铠甲破碎,肩头鲜血染红了玄铁,几名幸存的仙兵正围着他,抵挡着源源不断的魔兵。而不远处的血池边,血魔正掐着阿璃的脖颈,黑袍在风中猎猎,眼中满是狰狞。
“白真,你果然回来了!”血魔冷笑一声,将阿璃往身前一挡,“想毁我魔核?先问问她的命!”阿璃脸色苍白,却对着于朦胧摇头,嘴唇动了动,似在说“别管我”。
于朦胧握紧剑,目光扫过血池——池水深红如血,池底隐约有红光闪烁,那便是血魔的魔核。可血池周围布着黑色法阵,魔兵层层环绕,想要靠近,必须先破阵。
“凌越,撑住!”于朦胧大喊着冲向魔兵,剑光如流星般划过,瞬间斩杀两名魔将。凌越见状,咬牙起身,长枪一挑,刺穿一名魔兵的胸膛:“白真,血池法阵需用仙力从四个阵眼同时破坏,我帮你牵制血魔!”
于朦胧点头,余光瞥见阿璃趁血魔分神,猛地咬向他的手腕。血魔吃痛,怒喝着将阿璃甩向血池,于朦胧心中一紧,飞身接住阿璃,却见她口中涌出黑血,气息微弱:“上神……魔核……有裂痕……三百年前的伤……”
话未说完,阿璃便化作一道光点消散。于朦胧心口一痛,将她残留的仙力收在掌心——那是阿璃用性命换来的讯息,三百年前他刺中血魔的那一剑,竟在魔核上留下了裂痕!
“叛徒找死!”血魔怒不可遏,挥掌拍向于朦胧。凌越及时冲来,长枪挡住魔掌,却被震得连连后退。于朦胧趁机冲向血池,刚靠近法阵,四名黑袍魔使便从阵眼冲出,魔杖上的符文亮起,黑色闪电直劈而下。
于朦胧踏剑腾空,剑刃凝聚仙力,化作四道银芒,分别刺向四个阵眼。魔使们嘶吼着抵挡,可阵眼还是被仙力击中,法阵瞬间出现裂缝。血魔见状,想要冲过来阻拦,却被凌越死死缠住:“白真,快!”
于朦胧纵身跃入血池,池水刺骨的寒意和浓郁的魔气让他心口疤痕剧痛难忍,他咬紧牙关,朝着池底的红光游去。魔核就在眼前,那道三百年前的裂痕仍在,他举起剑,将全身仙力灌注其中,同时捏碎折颜给的最后一枚凝神丹——仙力与丹药之力融合,剑身上的狐族符文亮得刺眼。
“不!”血魔挣脱凌越,疯狂冲向血池,可为时已晚。于朦胧的剑狠狠刺入魔核的裂痕,红光瞬间炸裂,血池翻涌着金色与黑色的光芒,魔气如潮水般退去。血魔惨叫着倒地,身体逐渐化作黑烟消散。
魔核被毁,剩余的魔兵失去力量支撑,纷纷化作飞灰。于朦胧从血池中浮出,浑身湿透,却松了口气。凌越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守住了。”
于朦胧点头,望向青丘的方向。此刻,他仿佛能闻到桃林的花香,能看到白浅蹦跳着向他跑来,能看到折颜在桃树下煮着桃花醉。他转身,与凌越并肩踏上云路——三界的危机已解,他该回青丘了。
三日后,青丘的桃林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狐帝狐后在竹屋前等着他,白浅扑进他怀里,哭着喊“四哥”,折颜则递过一壶温热的桃花醉:“回来就好,忘川的风再大,也吹不散青丘的桃花香。”
于朦胧接过酒壶,望着漫天飘落的桃瓣,嘴角弯起。他知道,往后的日子里,青丘的桃花会一直开,鹤唳声会一直响,而他,会永远守着这片土地,守着他在乎的人。
云深之处,是他的归处,是永远的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