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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荷娜被他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答：“万一他们耍手段，你这么多年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总归她不能让他去那个该死的祭祀大典。

　　江寅看了眼崔荷娜，眼中的威胁意味一闪而过，恨恨道：“崔荷娜。”

　　崔荷娜坚定地站在原地，手紧紧地拽着衣袖，头微微扬起，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大人，大臣们已经到了，都在等您。"

　　凛冽的夜色里，崔哲中的声音带着丝丝不明所以的威压传来，视线落在崔荷娜身上。

　　压抑的气氛被打破，江寅的眉宇舒展开来，扬起一抹讥诮的笑，眼里有一片波澜不惊的湖。

　　“你要继续跟着？”

　　崔哲中对当前的情形体察入微，江寅的身影刚走过自己面前，他便直起身，神色瞬间变得狠戾，瞪了崔荷娜一眼。

　　威胁意味明显。

　　——

　　此时御书房内，气氛剑拔弩张，高座之上的显祖一脸威严，而下跪地的李俊熙满脸的不甘示弱。

　　显祖伸手将桌上的古书丢到他面前，满脸愤怒与震惊：“谁让你看这些东西的？！”

　　古书散落一地，在暗色大理石的地砖上显得格外扎眼，仿佛导火索似的，一点就着。

　　狼狈的李俊熙不但没有悔意，反而沉默着反抗。

　　他皱着眉，桌子被拍得直响，“平日里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李俊熙不置可否，端跪着，半点反省的态度也无，大喊着反驳：“为何不能看，难道父皇您就任由那个怪物残害国家吗！”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压抑，门口的侍卫和管事闻言，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趴跪在地。

　　显祖气得发抖，怒骂道：“放肆！”

　　李俊熙显然没将帝王之怒放在心上，只觉自己未曾做错，父皇向来英勇善战，为何偏偏不敢与白毛鬼作对。

　　“我没说错，父皇你怕他，我不怕，大不了我与他同归于尽！”

　　殿内烛火通明，显祖看着李俊熙稚嫩年轻的脸，他的身影渐渐与此前消蚀死去的世子皇子重叠，让他心底升起漫无边际的惊惧。

　　显祖颤着手，显然被气得不轻，“同归于尽……好好好……”

　　“来人，把这东西给我烧了，三皇子今日起禁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他跌坐在龙椅上，强压着心里的怒气。

　　侍卫见状赶紧听命，上前将地上所有残缺不全的古书丢到烛火里。

　　火苗不断地窜高，自己的心血付诸一炬，化为灰烬，李俊熙想要挣脱束缚，绝望高喊：“父皇！”

　　管事太监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赶紧将人拉了出去。

　　——

　　天光大暗，雾气茫茫，庭苑里的树丛乌压压一片。

　　江寅踩着脚下的石板，走在回地宫的必经之路上。

　　突然从暗处拐角窜出一道黑影，直直地往他右手边跑去，一眨眼地功夫就在他眼前销声匿迹。

　　江寅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随后追了上去。

　　皇城巍峨的建筑在眼前闪过，路越走越偏，江寅耳畔响起呼啸的夜风。

　　最后，黑影留下的气息消散在一处废弃的宫殿门口。

　　四周寂寂无声，院内萧瑟，主屋房门紧闭，一旁倒着瓷缸碎片，里面长着几根杂草，头顶房檐垂掉着残缺的黑布，在风中呼呼作响。

　　江寅衣摆扫在脚下丛生的杂草，缓慢地往前走这群，行至一半——

　　嘎吱一声。

　　破旧的殿门竟自开了，尘封已久的潮湿阴冷扑面而来，江寅眉头紧皱，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屋内蛛网横生，所有陈设都已蒙上了层厚重的灰。

　　江寅一身黑衣，刚走到大厅中央，屋内四角的烛火忽地亮了。

　　橙黄的火光悬在灯架上，投下一团椭圆的光晕，江寅站在原地没动，火光拉长他的影子，晃动地投在灰黑的地板上。

　　他的视线落在西边正对他摆放的屏风上，透过陈旧的白纱，隐约能看见后面朦胧的身影。

　　江寅刚转过身，屏风后便响起沙哑低沉的嗓音。

　　“江寅，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