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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我试图用“朋友”二字掩盖的所有暧昧与危险。
我猛地抬起头,强迫自己迎上他那痛心又锐利的目光,将那个在回家路上匆忙编织、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用尽可能真诚的语气说出来:
瑞吉“他刚刚辜负了许婉,心里有愧,只是想见见我,看看我过得好不好。”
我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怔忪。
瑞吉趁他愣神,继续用温柔的、带着一丝刻意的娇嗔语气说道,指尖轻轻抚上他紧蹙的眉骨,试图抚平那里的褶皱
瑞吉“我穿成这样……只是想让他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我,没有被束缚,没有失去自我,我还和以前一样自由、快乐。毕竟……”
我顿了顿,凑近他,声音放得更软,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瑞吉“你是我选择的未婚夫,是我未来的丈夫。我怎么能让他觉得,我因为你而变得黯淡,让他不甘心……是输给了你呢?”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可张极看着我,眼神里的怀疑与锐利,竟真的如同冰雪遇上阳光般,一点点消融、动摇,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浓稠的疲惫。
他看穿了我的谎言。
他那么了解我,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勉强与刻意?
但他选择了相信。
或者说,他强迫自己相信——
他宁愿相信我是出于一种幼稚的、想要为他“争面子”的心态,也不愿去触碰那个更可怕的、关乎背叛与失去的真相。
张极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冲动或粗暴,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庄严的、宣告所有权般的仪式感。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和后背,力道坚定。
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散发着温暖雪松气息的颈窝里,那熟悉的味道此刻却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心,漫无边际的愧疚感几乎要将我淹没。
他把我轻轻放在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柔软的沙发上,真皮面料带来一阵微凉。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切地吻我,只是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困在他的气息范围之内,低头凝视着我。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和星光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剧烈的痛苦与挣扎,像一片正在经历风暴的海。
张极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张极“下次……下次你再想见谁,无论是什么理由,告诉我,我陪你去。”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平复胸腔里奔涌的情绪。
张极“别再穿成这样……一个人出去了。”
张极“别再让我……像今晚这样,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忍不住去怀疑你,”
张极“去猜测你到底在哪里,和谁在一起……瑞吉,我怕……我怕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话语里的恐惧如此真实,那不是对衣着的愤怒,而是对可能失去我的、最深切的恐慌。
我没有用语言回应,也无法回应任何苍白的承诺。
我只是抬起有些发软的腿,轻轻地、带着一种默许和安抚的意味,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压抑已久的情感闸门。
他像是得到了某种赦免与确认,喉间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低吟,随即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像往常那般带着炽热的渴望,而是异常的缓慢、深入,带着一种极致的、仿佛要将我刻入骨血的温柔,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失去的恐惧。他在用这种方式确认我的存在,安抚自己那颗因我而悬在半空、备受煎熬的心。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每一次触碰都充满了珍视。
在这场由他主导的、带着绝望气息的亲密中,我闭上眼,任由感官沉浮,内心却像被撕裂成两半。
一半沉浸在他给予的、令人心碎的温柔里,另一半,却仿佛抽离出来,冷眼旁观着这场由谎言堆砌的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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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浪渐息,一切归于平静。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更紧地、用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力道将我拥在怀里,手臂横亘在我的腰上,像是要将我彻底揉碎,嵌入他的骨血之中,合二为一。他的脸颊埋在我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我敏感的皮肤,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沙哑与哀求。
张极“瑞吉……答应我,别再让我看见你穿成那样了……我真的……会受不了。”
我闭上双眼,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没入鬓边的发丝里,消失无踪。
我知道,他害怕的从来不是我暴露的衣着,他害怕的是那身衣服背后所代表的、我可能脱离他掌控的轨迹,
是害怕我终有一天,会为了那个藏在我心底的别人,
或者为了追寻某种他无法给予的虚无缥缈的自由,而彻底地、决绝地离开他的世界。
而那枚硌在我心口,属于朱志鑫的粉钻戒指,此刻仿佛在黑暗中,发出了灼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