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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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秘书 “小张总，您怎么不进去？”

秘书这句恰到好处，或者说极其不合时宜的询问，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惊动了办公室内外的三个人。

办公室内，正沉浸在那个复杂而深刻吻中的瑞吉，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地、带着一丝羞赧从与左航唇齿的交缠中分离，迅速站起身，下意识地背过身去，手指略显仓促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和衣领，脸颊上飞起两抹难以掩饰的红霞。

左航同样心跳如擂鼓，气息有些不稳，眼底深处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沉醉与渴望，以及一丝被打断好事的不耐与意犹未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躁动的血液，目光锐利地投向门口。

而门外，张泽禹在秘书声音响起的瞬间，几乎是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收敛了所有外泄的阴鸷与暴戾。他脸上那完美的、无辜清澈的笑容如同面具般瞬间戴上，快得让人怀疑方才那骇人的眼神是否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他先是对着身旁的秘书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符合他“弟弟”身份的腼腆笑容。

张泽禹“正准备敲门呢，李秘书。”

声音温和有礼，听不出丝毫异样。

随即，他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办公室门，目光精准地落在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起伏的瑞吉，以及沙发上那个刚刚与他“姐姐”亲密接触的男人身上。

他的笑容无懈可击，眼神清澈得像山涧清泉，仿佛真的只是刚刚抵达。

张泽禹“姐姐，左航哥。”

他笑着打招呼，目光扫过瑞吉微晕的口红和尚未完全平复的侧脸，语气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张泽禹“我送完机回来了，妈妈和伯母他们一切都好，情绪也稳定，哥哥也已经安全登机，所有手续和机上医疗安排都妥当了，你们放心吧。”

瑞吉此时已经勉强从刚才的慌乱中缓过神来，她转过身，虽然脸颊还带着些许红晕，但已经努力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

她走向张泽禹，语气带着真诚的感谢。

瑞吉“辛苦你了，泽禹。一切都顺利就好。”

她开始详细询问起送机的细节，张极登机前的状态，母亲们的情况等等，试图用这些具体的事务来掩盖内心尚未平息的波澜。

张泽禹一一作答，语气平稳，条理清晰，展现着超越年龄的可靠。然而，在他与瑞吉交流的间隙，他的余光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坐在沙发上的左航投来的、那种带着审视与隐隐挑衅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主权，让张泽禹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纯良无害。

左航并没有久留，他深知适可而止的道理。在确认瑞吉情绪尚可后，他便起身告辞，回自己公司处理事务去了。

只是在离开前，他与张泽禹目光短暂交汇，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噼啪作响。

左航离开后，张泽禹以瑞吉肯定没好好吃午饭为由，坚持要带她去吃点东西。瑞吉拗不过他，加上自己也确实没什么胃口，便随他去了。

餐厅里，瑞吉有些食不知味，心思飘忽。她偷偷看向坐在对面、正优雅切着牛排的张泽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充满了羞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刚才……到底看没看见？

看他的反应，好像很正常，还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可是，泽禹一向聪明，心思细腻，很有城府……

但在瑞吉的认知里，张泽禹的“城府”是正向的，是早熟和能力的体现。

瑞吉继续纠结。

以他的敏锐，很有可能就是看见了……天啊，这太……太尴尬了！虽然我告诉自己不必受束缚，可被他看见……站在他的视角，我这个‘姐姐’是不是太……太不知廉耻了？刚刚送走他哥哥，就和别的男人在办公室里……

想到这里，瑞吉只觉得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有回升的趋势，心里闷得发慌，连带着表情也蔫儿了下去，对着盘子里的食物失去了兴趣。

她这一切细微的情绪变化和偷偷打量的眼神，尽数落入了张泽禹眼中。他心底冷笑，面上却故意流露出些许困惑，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歪着头，用那双清澈的狗狗眼看向瑞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

张泽禹“姐姐，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还是今天的领带系歪了？”

张泽禹“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我。”

张泽禹“没，没有……”

瑞吉像是被抓包的小偷，心头一跳，连忙否认，下意识地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沙拉，耳根微微泛红。

完了完了，偷看被抓包了！他会不会更怀疑了？

看着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模样，张泽禹喉咙里溢出几声低低的、愉悦的轻笑。

张泽禹“姐姐害羞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这话带着几分戏谑，却更让瑞吉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同时，他这般自然调侃的态度，又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果他真的看见了什么，应该不会是这样轻松的反应吧？或许，他真的没看见？

这顿饭就在瑞吉的心虚与张泽禹的“无辜”中结束了。

张泽禹将瑞吉送回公司，瑞吉努力将注意力投入到下午的工作中，试图用繁忙来麻痹自己纷乱的思绪。

准时准点，到了下班时间。

瑞吉刚收拾好东西，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张泽禹发来的消息，说他已经到楼下了，来接她下班。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果然看到张泽禹已经等在那里，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瑞吉 “泽禹，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瑞吉感到一丝不对劲，那种被过度呵护的感觉又来了，她试图解释。

瑞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拒绝你的好意。”

瑞吉“我只是觉得前段时间我状态不好，辛苦你忙前忙后，又要处理公司的事，又要照顾我。”

瑞吉 “现在我感觉好多了，你真的不用再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身上，像照顾……”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泽禹已然走近了几步，直接来到她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俯下身，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将她困在他与办公桌之间的一方天地里。

瑞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一怔，呼吸下意识地微乱，抬眸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张泽禹凝视着她，那双平日里清澈见底的眸子，此刻仿佛多了些别的东西，深邃难辨。

张泽禹“姐姐真的好多了吗？”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张泽禹“怎么好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依旧有些红肿的唇瓣，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

瑞吉嘴巴微张，心脏砰砰直跳，预感他下一句就要捅破上午那层窗户纸，将她置于无比尴尬的境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