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不得章法的小狗

秘书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如同救星降临。

角色“总裁，您弟弟来了。”

“弟弟”这两个字，在此刻听来，带着一种莫名的讽刺。

张泽禹眼底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不悦与扫兴，但他迅速起身，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那副乖巧的模样，安静地站到一旁，准备好审视这个不速之客——瑞吉那个同父异母、据说能力不俗且心思深沉的弟弟，瑞安。

瑞吉几乎不敢再看张泽禹，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扬声道：

瑞吉“请进。”

门被推开，瑞安走了进来。他比上次见面时似乎更沉稳了些，眉眼间的阴郁被一种内敛的精明所取代。瑞吉看着他，心里莫名有些欣慰，但开口还是他们一贯的、带着点疏离和考验的相处模式。

瑞吉“你怎么突然来了？”

瑞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那个与他年纪相仿却一直用某种难以形容的目光观察着他的男人——张泽禹。

然后，他难得地对着瑞吉，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完全抵达眼底。

瑞安“姐姐。”

他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读音，仿佛在强调着什么。

瑞安“你把几个重要的项目放心交给我跟进，我还不能来向你做个述职汇报吗？”

瑞吉被他这反常的笑容弄得有点心里发毛。

瑞吉“你说。”

瑞安又看了一眼张泽禹，意思很明显。瑞吉这才反应过来，忘了介绍。

瑞吉“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张极的弟弟，张泽禹。”

瑞吉“泽禹，这是瑞安……我弟弟。”

两个年纪相仿、心眼子加起来能有八百个的年轻人，脸上同时挂起了无可挑剔的、商业化的假笑，互相点头问好。

张泽禹“瑞安弟弟，你好。”

瑞安“小张总，久仰。”

瑞安简单扼要地汇报了几个项目的良好进展，条理清晰，数据准确，显示出他卓越的能力。然而，汇报完毕，他显然还有别的话要说，并且不想当着张泽禹的面。

但他显然低估了张泽禹“装乖”的功力和脸皮厚度。

只见张泽禹立刻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语气甚至带上了点撒娇的意味。

张泽禹“姐姐～看来瑞安弟弟有私事要跟你聊呢，那我这个‘外人’就先不打扰了，我就在门口等你吧。”

这一声“姐姐～”和“瑞安弟弟”，成功让瑞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瑞吉也感到有些无奈，对着张泽禹笑了笑。

张泽禹乖巧地退出了办公室，还贴心地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姐弟二人。

瑞安这才正了神色，压低声音，说起了正事。

他提及了瑞家内部最近一些不寻常的暗流涌动，几个旁系似乎有些不安分；也提到了朱家近期在商业上的一些看似强硬、实则透着古怪的操作，并非简单的落井下石，更像是一种……焦躁下的防御和反击。

最后，他重点说了他私下调查到的关于朱志鑫的动向。

瑞安“姐，我查到朱志鑫最近动用了他自己培养的、独立于朱家明面势力之外的一些人手，似乎在秘密调查什么事情，方向很隐蔽，但隐约和张极哥的车祸有关。”

瑞安“他……好像不相信那是意外，而且在刻意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包括我们和朱家内部的人。”

瑞安带来的消息，无疑给瑞吉打下了一剂强心针。这至少说明，朱志鑫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朱志鑫，骄傲，执着，有自己的底线，绝不会在背后落井下石。

这让她更加愿意相信，张极的事情与他无关。虽然此刻两人之间误会重重，无法说开，但知道这一点，已经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被搬开了一些。

瑞安说完正事，便起身告辞。他率先打开办公室的门，与门外等候的张泽禹目光再次相遇。瑞安眼神冷淡，带着明显的不爽，径直离开了。

瑞吉拿起手包，走出办公室，看到的就是张泽禹倚在墙边，脸上带着点被“抛弃”的委屈表情，眼巴巴地看着她。

瑞吉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家伙多半又是装的，只好硬起心肠，装作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控诉。

——

张泽禹坚持送瑞吉回家。

到了别墅，他甚至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熟门熟路地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开始默默做饭。

整个过程，他都维持着那种低落的、带着点小伤心的状态，仿佛一只被主人冷落的大型犬。

一直到饭菜上桌，香气四溢，他还是那副模样。

张泽禹“姐姐，饭做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吧？”

张泽禹 “姐姐晚安。”

他说着，作势就要解下围裙离开，眼神却偷偷瞟着瑞吉的反应。

瑞吉看着他这副样子，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他转身的瞬间，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张泽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带着期待回过头。

然而，瑞吉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瑞吉“可等我吃完了.....还没人洗碗呢？”

张泽禹眸光一暗，周身那点委屈可怜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危险和侵略性的气场。

张泽禹“是吗？”

他这变脸的速度快得惊人，饶是瑞吉早知道他不是表面那么单纯，也被惊了一下。

瑞吉“你不演了？”

瑞吉“刚刚还在那里楚楚可怜的……小狗？”

张泽禹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带着点莫名的磁性。他顺着瑞吉拉他手腕的力道，反客为主，一把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瑞吉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了一下。

张泽禹“姐姐不哄我，我演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眼神却牢牢锁住她。

瑞吉“怎么哄啊？”

他微微偏头，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意味。

张泽禹“你哄左航那样。”

瑞吉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宕机，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果然看见了！

而且现在，他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张泽禹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带着点邪气的笑容。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不让她挣脱。

张泽禹“刚刚叫我……小狗？”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像盯上了猎物的野兽。

张泽禹“瑞吉，小狗被你冷落久了，耐心耗尽了，也是会咬人的。”

……

瑞吉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总之，当张泽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吻上她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的吻技……说实话，有点差，毫无章法，带着一种横冲直撞的、近乎啃咬的急切和生涩，真的像极了……

一只急于标记所有物、却又不得其法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