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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容不再追问,只道。
赵师容帮主三日后出关。
角丽谯心头猛地一跳。
赵师容届时帮中设宴,你同我一起去。
角丽谯抬眼看赵师容。
对方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告知一件寻常小事。
那姓李的……终于要出现了么。
她按捺住心底翻涌的杀意与急切,垂下眼,轻声应道。
角丽谯.好。
期待已久的机会近在眼前。
她需得好好筹划。
这一次,绝不能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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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角丽谯将这日期在心里反复咀嚼,像含着一块即将融化的毒糖。
时间陡然紧迫起来。
她不再终日往柳随风书房里钻。
那些带着恶意的调笑,暧昧的触碰,甚至偶尔“施舍”般的亲吻,都骤然减少。
她变得很忙。
每日天未亮便起身,裹着晨雾深入后山,采集那些隐匿在崖缝涧底的罕见毒草。
午后则泡在西苑那间小小的藏书阁里,翻阅那些积着厚灰的药经毒典。
夜里,对着烛火,小心翼翼地将采回的毒草提炼,分装。
指尖常带着被药汁浸染的异色,身上也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清苦与甜腥交织的气息。
她甚至开始尝试运转一些前世模糊记忆里的内功心法。
这身体根骨佳,又经她三年暗中调理,经脉已通畅许多。
内力虽仍微弱,却已能支撑她完成一些更精密的下毒手法。
她所有心思,都系在了三日后,系在了那帷幕之后的身影上。
至于柳随风……
她几乎快要忘了。
直到这日,她抱着一捆新采的,带着露水的毒草匆匆穿过回廊,正要回房处理,却在月洞门下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柳随风。
他站在那里,似乎已等了片刻。
素衣依旧,脸色却比前几日更苍白些,唇上没什么血色,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望着她。
角丽谯脚步一顿,眉头下意识蹙起。
角丽谯.有事?
她语气不算好,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柳随风目光在她怀中那捆色泽诡异,形态狰狞的毒草上扫过,又落在她沾着泥渍的手指和略显疲惫的眼角。
柳随风这几日,很忙?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角丽谯.不然呢?
角丽谯绕过他想走。
角丽谯.莫非柳大总管闲得发慌,专程来堵我叙旧?
角丽谯.可我现在没空。
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
指尖冰凉,力道却不小。
角丽谯猛地回头,眼中戾气一闪。
角丽谯.柳随风,放手。
柳随风在赵师容那儿……很忙?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眼神却紧锁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角丽谯怔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讥诮的弧度。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在他紧扣自己手腕的手指上停了停。
角丽谯.柳随风,你如今这身子骨,
她声音压低,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角丽谯.便是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你也未必能伤我分毫。
角丽谯.省省力气吧。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怀抱毒草,退后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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