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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目光扫过那小袋，并未接过，反而忽然抬手，指尖快如闪电，扣住柳随风腕脉。
一股磅礴内力瞬间侵入，霸道无比，却又精准地避开他脆弱经脉，直探其深处盘踞的毒性。
柳随风猝不及防，身体剧震，闷哼一声，唇角再次溢出血来。
李沉舟探查不过一息，便松开手，唇角抿起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弧度。
李沉舟这毒……确实有点意思。
李沉舟也不怪你中招。
他语气淡漠，听不出是赞是讽。
柳随风属下无能。
柳随风低声应道，抬手擦去血迹。
李沉舟那药引，
李沉舟忽又开口，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李沉舟既已给她，便由得她去折腾。
李沉舟本座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柳随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帮主对那女人竟如此纵容？
那寒潭秘窟虽已废弃，但毕竟曾是帮中禁地之一。
角丽谯私闯，窃药，甚至对帮主出手……任何一条都足够她死上数次。
可帮主非但未加严惩，反而……
李沉舟却不再多言，身影微动，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冰冷的寂静，和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在柳随风耳边反复回荡。
…
想起帮主那看似淡漠，却无端透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关注与纵容，柳随风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堵住，涩得发慌。
一种陌生冰凉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
他不愿深究这情绪因何而起，又为谁而起。
只是下意识地收紧了方才被角丽谯内力刺痛又曾被帮主探查过的手腕。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
一种冰冷残忍，带着少女狠毒的报复。
一种磅礴漠然，带着上位者绝对的掌控。
而他被夹在其中。
进退皆不由己。
他缓缓闭上眼，将喉间翻涌不休的血气与那莫名躁动的情绪，一同死死压回心底最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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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丽谯将一盅刚煎好的汤药重重搁在李沉舟书案上，墨汁溅出少许，污了摊开的卷宗。
角丽谯.喝。
她语气硬邦邦，眼底淤青清晰可见。
连轴转了三日，既要应付李沉舟十日一催的“新毒”，又要分神琢磨碧茶之毒的炼制，饶是她这般狠戾的性子，也几近油尽灯枯。
李沉舟自文书间抬眸，目光掠过那盅色泽深褐，气味辛烈的药汤，并未动作。
李沉舟今日的“新毒”，闻着似曾相识。
他声线平稳，指尖拈起一张染了墨渍的纸，轻轻抖落。
角丽谯.加了点新料，药性更烈三分。
角丽谯面不改色，心下却微凛。
这不过是上月毒方的微末变种，仅替换了一味无关紧要的辅材。
李沉舟是么。
李沉舟终于端起药盅，置于鼻下轻嗅片刻，复又放下。
李沉舟本座记得，上月那盅，用的是七步藤。
李沉舟今日这盅，却是蛇缠枝。
他抬眼，目光如冷电，直刺向她。
李沉舟二者药性南辕北辙。
李沉舟角丽谯，你是在糊弄本座，还是嫌命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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