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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潇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李沉舟安分点。
他抱着她，走向床榻，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未曾弄疼她。
将她放在榻上，拉过薄被盖住。
李沉舟歇着。
他言简意赅，说完便转身，吹熄了桌上烛火，只留墙角一盏小灯散发着昏黄幽光。
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文潇躺在榻上，裹着带着他气息的薄被，心跳仍未平复。
腰间方才被他扶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
她侧过头，能听到他在外间榻上躺下的细微声响。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
他的呼吸声平稳绵长，与她有些紊乱的气息形成对比。
她悄悄运转体内妖力，那涓涓细流果然比独自一人时更为温顺平和，缓缓滋养着疲惫的妖体。
这男人，身上究竟有何特殊，能对妖力产生如此影响？
而他，似乎已接受了她这只会“说反话”的妖。
这对她而言，是幸，还是不幸？
修补失衡的职责，与英磊酷似的柳随风，李沉舟身上奇异的气息……千头万绪萦绕心头。
她必须尽快恢复力量，至少，要能掌控这具身体，维持人形。
想着想着，倦意如潮水般涌上。
妖力的损耗和精神的紧绷让她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临睡前最后的念头是，待明日，或许可以试着……反着向他探问一些事情。
翌日，文潇是在一阵熟悉的酸胀感中醒来的。
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视野矮化，四肢短小，绒毛覆体。
她又变回了兔子。
天光已大亮，透过窗纸照进来，室内一片明亮。
她动了动耳朵，听到外间传来李沉舟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吩咐属下什么事情。
她蜷在柔软的薄被里，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奈。
这化形，果真是不由心。
过了片刻，外间声音歇下，脚步声向内室而来。
文潇立刻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门口。
李沉舟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他已穿戴整齐，墨色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他目光扫过榻上那团醒目的白，走了过来。
他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托在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而稳定，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她背部的绒毛，带来细微的痒意。
文潇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却并未挣脱。
李沉舟还是这般模样，看着顺眼些。
他淡淡道，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
文潇心想，她倒是觉得人形更方便交流。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即便说出口，也必然是反的。
李沉舟托着她走到外间桌旁，早膳已然备好。
他坐下，将她放在自己身侧的椅子上，那里不知何时也垫了一个小小的软垫。
他并未急着用膳，而是拿起一小片洗净的嫩绿菜叶，递到她嘴边。
文潇犹豫了一下。
但作为一只讹兽，这似乎是本能。
她小口啃咬着菜叶，味道清甜，带着晨露的气息。
李沉舟看着她进食，忽然开口。
李沉舟你昨夜，想问我什么。
文潇咀嚼的动作一顿。
他竟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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