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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心柳我不想他生气,更不想他因勋名生我的气。
沐心柳可是……可是我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沐心柳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才能让阿兄明白,又能护住勋名性命。
这话问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天真又贪心。
两边都想要保全,往往最终两边都失去。
明意静静听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刚才沐心柳,纪伯宰和勋名在那处的动静虽然她并未参与,但二十七却悄悄到了那附近查探了一切,并且将所有的事情与她言明。
原来,这个“小云”,真实名字为沐心柳,正是那勋名一直以来寻找的亡妻。
她并不知人死如何能够复生,更不知她为何和这纪伯宰也同样相熟,但唯有“沐心柳”这个身份,才能解释这勋名一而再再而三接近她的举动,更能解释她在沐齐柏宴会上的姿态。
姓“沐”,想来和那沐家脱不了干系。
她看着眼前这个褪去所有伪装的女子,此刻写满了为难与无措。
她为了稳住勋名,周旋其中,甚至不惜自伤,如今又要面对纪伯宰的怒火。
明意姑娘这般做,自有你的道理,或是不得已的苦衷。
明意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明意你担心在意仙君,亦不想勋名丧命,这些考量,或许站在你的立场,并无错处。
她话锋微转,语气多了几分冷静的分析。
明意但纪仙君不知。
明意他不知你与勋名过往具体纠葛,不知你此刻真正心境。
明意他看到的,只是你为了另一个男人,一而再地阻拦他,甚至不惜与他对立。
明意他心中有怒,有妒,更有……被隐瞒,被舍弃之感,你让他如何不气?
“被舍弃”三个字,像是一根针,轻轻扎在沐心柳心上。
她想起纪伯宰离去时那孤寂冷硬的背影,心脏微微抽痛。
沐心柳我没有想舍弃他,我从未……
她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明意我知你没有。
明意看着她,目光温和。
明意但仙君不知。
明意他看到的,便是如此。
她抬眼望向那依旧毫无动静的殿门,轻声道:
明意有些结,需得当面才能解开,有些话,需得坦诚方能明晰。
明意你在此徘徊一夜,不如寻个时机,与他好好言说。
明意纵然他一时难以接受,也总好过彼此猜忌,渐行渐远。
沐心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扇紧闭的门在夜色中沉默着,如同纪伯宰此刻的心门。
她知道明意说得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坦诚?
她该如何坦诚?
诚实告诉纪伯宰,她现在是沐心柳,是勋名名义上的妻子,确实曾与他拜堂成亲?
这真相,何其残忍。
对纪伯宰是,对她自己亦是。
她站在原地,夜风吹得她衣袂微扬,身影在廊下显得单薄而孤寂。
屋内,纪伯宰靠坐在窗边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窗外廊下的低语隐约传来,他闭上眼,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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