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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熟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抵住了她。
苏昌河靠近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夜色的凉意。
苏昌河别急着走。
苏昌河我再问你一次,我说的那人……她在哪儿?
南意心头一凛。
果然。他把她留在身边,根本不是看中她那点杜撰出来的“价值”,而是因为她之前玩脱了,三番两次提及“心上人”,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怀疑她知道“南意”的下落。
南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带着点被匕首威胁的紧张。
南意我都说了,我只是好奇苏暮雨公子身边还有没有别的女子,我才好决定如何追求他,你总问这个做什么?
苏昌河呵。
苏昌河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再次扼住了她的脖颈,力道比之前更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昌河这种鬼话,骗骗苏暮雨那个傻子还行。
苏昌河告诉我,她在哪儿?是生是死?
脖颈被紧紧掐住,呼吸变得困难。南意皱起了眉。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想她南意,纵横江湖,修为几近通天,何时被人如此压制过?还是被一个她曾经“玩弄”过的小狼崽子。
一股躁动的内力在丹田深处盘旋,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涌出,将眼前这人震开。
她拼命克制着。
暴露实力的后果太麻烦,她还想安安稳稳潜入暗河完成任务。
但……这狼崽子,下手没轻没重!
就在她忍无可忍,准备悄无声息动用一丝巧劲挣脱时,苏昌河盯着她因缺氧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强压着怒意的眼睛,语气森然地又重复了一遍。
苏昌河说。
南意心底那点耐心终于告罄。
她周身气机极其细微地一动,那扼住她脖颈的手像是被一股柔韧却无法抗拒的暗劲一弹,五指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些许。
南意趁机猛地向后一仰,身形滑出数步,瞬间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她抚着脖颈,轻轻咳嗽了两声,再抬眼时,脸上已没了之前的顺从或伪装出来的惊惧,只剩下被冒犯的冷意。
南意苏昌河,你若根本没想让我加入暗河,只是变着法子的想逼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南意若你还是如此,那我不伺候了。
南意九霄城这么大,我想做什么,自有我的门路,不必在此受你威胁。
她说完,转身作势欲走。
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苏昌河在听到她决绝话语时,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极其细微的失落。
虽然很快就被阴鸷覆盖,但那一瞬间的空茫,还是被她抓住了。
南意脚步微微一顿。
看着他站在昏暗光影里,那张出色却阴郁的脸,想起他方才追问时,那压抑在冰冷表象下的执念……
她难免有点心软。
终究是曾有过纠葛,而且——
他实在生得好看。
于是,在彻底离开前,她背对着他,仿佛不经意般地,用一种带着点抱怨和自认倒霉的语气,丢下几句话。
南意死了。
南意你想问的那个人,叫南意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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