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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苏喆听了,眼底精光一闪,手指微微顿了顿,竟是缓缓点了点头。
苏喆小茯苓若真有此意,我第一个赞同。
苏喆以你的实力,莫说苏家家主,便是大家长之位,也坐得。
他这话并非全然奉承。
暗河内部,实力便是硬道理。
茯苓这些年展现出的深不可测,早已让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心生敬畏。
只是她向来行事散漫,对权力毫无兴趣,更像一柄悬于暗河顶上的利剑,令人忌惮却又无法掌控。
若她真愿涉足这权力漩涡,局面必将不同。
苏昌河愣在原地,脸上的阴鸷算计瞬间凝固,被一种巨大的错愕取代。
他设想过茯苓无数种反应,冷淡的,嘲讽的,无动于衷的,却独独没想过这一种。
在他所有的野心蓝图里,茯苓是超然其外的变数,是他想要拉拢并肩,却又下意识不想让她沾染太多污秽的特殊存在。
他想要建立新的秩序,让暗河挣脱阴影,站在阳光之下,这份野心勃勃的计划中,他从未将茯苓真正算作棋局中的一环。
然而,这股错愕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一股汹涌而至的狂喜冲散。
她……想要做家主或大家长么?
是不是意味着,她终于不再满足于旁观,愿意踏入这泥沼,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是不是说明,她对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甚至愿意参与到他谋划的未来里?
他眼底瞬间迸发出灼热的光彩,那光芒几乎要驱散他周身的阴郁。
苏昌河你若想要,我便去争,去抢。
苏昌河苏家家主之位,大家长之位,只要你点头,我必竭尽全力,将它们奉到你面前。
苏昌河我做你的刀,你的盾,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他看着她,眼神炽烈,仿佛要将她吸入那名为“苏昌河”的深渊。
他愿意拱手让出他苦心谋划的一切,只要她愿意与他共享这未来的版图。
茯苓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灼热与认真,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打破了方才有些凝滞的气氛。
她抬手,用指尖随意地拂开额前一丝并不存在的乱发,眼神恢复了惯有的慵懒和一丝玩味。
茯苓玩笑话罢了,看你那模样,怎么还当真了?
茯苓那些劳什子位置,麻烦得紧,谁爱坐谁坐去。
茯苓我累了,回去歇息。
说罢,她不再看苏昌河瞬间僵住的表情,也无视了苏喆那带着探究和些许了然的目光,转身便朝着客栈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昌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头那簇刚刚燃起的火焰,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只剩下些许失落与迷茫。
玩笑?他分不清了。
她总是这样,真假难辨,让他一颗心忽上忽下,永远落不到实处。
…
茯苓回到房中,并未点灯,只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走到窗边。
九霄城的夜景在脚下铺陈,灯火零星,远不及她曾游历过的某些城池繁华,却也别有一番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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