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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说话向来如她射出的箭,说一不二,不感兴趣的杀人任务,她便绝不会插手。
当晚深夜,她清晰地感知到隔壁房间一丝细微的动静,是苏昌河离开了客栈。
她眼皮微动,在黑暗中睁开眼,片刻后又重新阖上,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心里却如同投入一颗小石子的湖面,泛起一圈极淡的涟漪。
这家伙,果然还是去了。
若是此行顺利便罢,若是又撞上苏暮雨……
只怕他那点狠辣决绝,对上唯一的兄弟,又要大打折扣。
有软肋行事,果然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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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次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苏家家主便阴沉着脸,径直闯入了苏昌河的房间。
茯苓被隔壁隐约传来的斥责声扰了清梦,蹙了蹙眉,却并未起身。
【苏家主】:苏昌河!你是怎么办事的?!给了你这么多人手,这么多便利,连个神医和中毒的大家长都解决不了?!
【苏家主】:这么多天过去,竟毫无进展!你当我苏家的资源是白给的吗?!
苏昌河的声音听着有些漫不经心,带着刚起身不久的慵懒。
苏昌河家主息怒,目标身边守护力量不弱,尤其是……您知道的,傀大人也在嘛。
【苏家主】:少拿苏暮雨当借口!我看是你自己优柔寡断!
【苏家主】:还有,茯苓呢?她不是常与你一同执行任务?此次为何不见她出手?你去说服她!
苏昌河她?
苏昌河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苏昌河她对这次的任务没兴趣,我劝不动。
【苏家主】:劝不动?
【苏家主】:暗河里谁不知道她茯苓独独对你不一样!还有你送葬师做不成的事?你就不能——
“吱呀——”
茯苓房间的门被推开,她一身素净衣裙,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像是刚被吵醒,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倦怠的冷意。
她倚在门框上,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屋内面色难看的苏家家主。
茯苓大早上就听到苏家老头扰人清静。
茯苓背地里说人小话,可不是什么好家主该做的事。
她声音不高,却让苏家家主瞬间噤声,脸色变了几变。
茯苓你说话真难听,听着便知没有领导之才。
茯苓还不如先把你这家主杀了,让苏昌河这家伙篡位好了。
她语气轻松上扬,继续道:
茯苓他口才好,这样说不定还能让我开心些。
苏昌河原本靠在桌边,闻言低低笑出声来,肩膀微颤,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他就喜欢她这般狂妄疯癫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她眼,规则道理全是狗屁。
苏家家主却被茯苓这肆无忌惮的疯话骇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没敢接话。
这女人实力深不可测,行事全无章法,她若真起了杀心,自己绝无胜算。
【苏家主】:你……放肆!
他色厉内荏地斥了一句,却不敢再看茯苓,只将怒火重新转向苏昌河。
【苏家主】:苏昌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事情办好!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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