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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有人不信邪,当面唤了一声,结果一道炽热箭风擦着耳廓飞过,烧焦发丝,留下血痕,和她一句冷淡的警告。
自此,苏家上下再无人敢触这个霉头。
唯有苏昌河,仍旧连名带姓地叫她茯苓,有时为了故意气她,还会拖着调子叫“苏茯苓”。
她仍旧不喜欢,却从未对他动过怒,连重话也无。
苏暮雨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茯苓于他们有大恩,初来暗河,人生地不熟,他们理应照拂一二。
苏昌河嘴上应着,心里却并不全然认同。
这女人实力强横得不像话,初入苏家就敢当面威胁家主,行事更是随心所欲,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人照拂的弱者。
她救他们,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是另有所图,哪有什么真心可言。
但苏暮雨坚持,说她打破了暗河鬼哭渊百年来的规矩,让他们都活着走出来,这不是小恩小情。
苏昌河拗不过,也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便也试着与她接触。
日子久了,他渐渐察觉出一些不同。
茯苓确实如他最初所想,杀伐果断,冷情冷性,嘴毒下手更毒,不喜束缚,不受威胁。
他们像是同类,在尸山血海里也能谈笑风生。
可他又总能捕捉到一些极细微的瞬间。
她偶尔独自一人时,会望着远处出神,那双平日里锐利如箭的眸子会放空,染上一层极淡的,仿佛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落寞。
那不是实力上的脆弱,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孤寂。
她杀人时唇角会带笑,语气轻松上扬,仿佛享受其中。
可任务结束,洗净血污,她独自倚窗饮酒时,侧影却又单薄得让人心惊。
这些发现让苏昌河感到烦躁,又忍不住想去探究。
他发现自己开始留意她的行踪,会在她长时间离开暗河时感到莫名的空落,会在她归来时,第一眼去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意识到,自己独独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心疼,想要保护。
明知她强得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却还是不希望她受一点伤害,不愿看她流露出那种转瞬即逝的孤寂。
他想,这大概就是喜欢了。
而且,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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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暗河这潭水,不搅浑了,怎么摸鱼?
茯苓你的鱼,指的是大家长之位,还是更多?
苏昌河看着她,眼底翻滚着晦暗难明的情绪,野心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交织在一起。
苏昌河我想要什么,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苏昌河旧的规矩该废了,无名者为何不能成为大家长?暗河为何只能永远藏在阴影里?
苏昌河茯苓,跟我一起,我们重新立规矩。
茯苓沉默片刻。
她对权势毫无兴趣,但苏昌河描绘的这场颠覆,听起来确实比按部就班的杀戮有趣得多。
茯苓我说了,我只看戏。
苏昌河好。
苏昌河笑了,他知道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和认可,
苏昌河那你就好好看着。
苏昌河看我如何把这天,捅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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