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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过去一两天……她不是应该和苏暮雨在一起吗?以苏暮雨之能,再加上蛛巢的防御,怎么会让白鹤淮陷入需要动用这最后保命手段的绝境?
难道是苏昌河不顾一切动手了?还是暗河内部出现了连苏暮雨都无法控制的变故?
苏暮雨和苏昌河……这两个任务的主角,无论谁死,她的任务便已经算是失败。
她可不想再想救叶鼎之那样,用内力将两个人的命吊着。
更何况,白鹤淮是她的朋友。
南意脸色骤变,所有的伪装,算计,调侃在这一刻被彻底抛诸脑后。
什么百里东君,什么试探怀疑,都比不上白鹤淮那边此刻的生死危机。
她猛地抬头,甚至来不及去看百里东君瞬间变得锐利的眼神,也顾不上再与他虚与委蛇。
南意在下有要事,二位告辞。
只吐出简短一句话,她身形一晃,体内那一直死死压抑的内力再无保留,轰然运转。
周遭空气仿佛被无形之力搅动,她甚至来不及选择方向,只凭着对玉坠感应的模糊方位,足尖一点地面——
身影如同鬼魅,又似惊鸿,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向远处密林。
速度之快,远超她之前所展现出的任何身法,甚至比李寒衣的剑光更为迅疾。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寒衣都怔了一瞬。
而百里东君,在那股磅礴内力泄露的刹那,瞳孔便是猛地一缩。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南意离开时那惊鸿一瞥的身法。
那步法看似简单,只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可在起落的细微处,那提气,纵跃,转折的习惯……
太熟悉了。
那是他年少时,为了偷懒省力,自己琢磨出来的轻功窍门。
后来,他手把手教给了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嚷着要学最厉害逃跑功夫的小丫头。
他说——
百里东君意儿,打不过就跑,不丢人,这法子省力,跑得还快。
她学了去,还加以改良,跑起来比他还多了几分飘逸灵动。
这世间,除了他,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用轻功。
百里东君僵立在原地,望着南意消失的方向,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朦胧的眸子,此刻清明得骇人,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狂喜以及被欺骗的痛楚。
所有的疑虑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那精妙的易容,那熟悉的口吻,那隐藏至深的磅礴内力,还有这独属于他们两人的轻功习惯……
百里东君意儿……
他低声念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她没死。
她真的没死。
可她为何要骗他?为何要装作不认识他?为何宁愿在一个江湖骗子面前承认身份,也不愿与他相认?
方才她那毫不留恋,心急如焚离去的身影,又是为了谁?
无数的疑问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李寒衣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望向南意消失的方向,清冷的眸中也充满了惊疑。
李寒衣师兄,方才那人……
百里东君猛地回过神,眼底所有情绪瞬间收敛,化为一种偏执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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