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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看着缩成一团的嘻嘻,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苏昌河我有很多办法,让一个小东西开口。
苏昌河哪怕你待在茯苓身边。
他语气平淡,却比厉声威胁更令人胆寒。
那是送葬师处理目标时常有的不带情绪的陈述。
嘻嘻被他眼底那片沉沉的阴鸷骇住,抱着玉佩的小爪子抖得更厉害了。
它把整个脑袋都埋到玉佩后面,声音细弱蚊蝇:
嘻嘻不,不能说的……说了少君会生气,会把嘻嘻丢掉的。
苏昌河她不会知道。
苏昌河向前逼近一寸,阴影完全笼罩住嘻嘻小小的身体。
嘻嘻你,你杀了嘻嘻,少君一定会知道!
嘻嘻她,她会讨厌你!
情急之下,嘻嘻口不择言,将玉佩举得更高,仿佛那是它唯一的护身符。
玉坠温润,带着茯苓身上常有的那缕极淡冷香,此刻却成了横亘在它与锋利刃尖之间最坚固的屏障。
苏昌河的动作顿住了。
刀刃距离那枚玉佩,仅一线之隔。
他能清晰地看到玉佩上细微的纹路,感受到属于茯苓的气息。
这玉坠他见过,茯苓时常佩在腰间,偶尔独自一人时会无意识摩挲。
杀了这小东西,易如反掌。
可然后呢?
茯苓会发现。
“讨厌”二字,像一根无形的针,轻易刺破了他心底那点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惧。
他不怕她动手,怕的是她眼中再无他半分痕迹,怕的是那点好不容易窥见的特殊,因他一时逼问,彻底烟消云散。
从认识茯苓开始,她就与暗河所有人不同。
她实力深不可测,行事随心所欲,云火弓可化虚影隐匿,力量来源成谜。
她身边多一个会说话、能藏匿得连他都未曾察觉的精怪,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他盯着那枚玉佩,周身冰冷的杀意如潮水般褪去。
短刃从他指间垂下,不再指向嘻嘻。
嘻嘻敏锐地感觉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消失了,它小心翼翼地从玉佩后探出半只眼睛,见苏昌河只是沉默地看着玉佩,眼神复杂。
它立刻抓住机会,小脑袋瓜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补救,如何让这个危险的男人不要再追问那个它绝对不能说的秘密。
嘻嘻其,其实……少君她,她对你确实是不同的!
嘻嘻急忙开口,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颤音,试图用别的话引开他的注意力。
苏昌河不同?
苏昌河抬眸,视线落在嘻嘻脸上,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再带着杀意。
嘻嘻是,是的!少君她……她只是不会表达,她从前,从前过得很不好……
嘻嘻开始按照自己打好的腹稿,半真半假地编撰起来,黑眼睛里努力挤出真诚的光。
嘻嘻那个养大她的人,不对,是那个师尊,对少君说,生她的人厌恶她孱弱,将她丢弃,是他将她养大。
它模仿着一种冷酷的语气,两只手比划着。
嘻嘻可师尊根本不是真心对她好!少君年少时,就被当做杀人武器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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