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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昌河总算明白,你为何总爱袖手旁观了。
苏昌河这视角,看得更清楚,也确实更有趣。
茯苓未应,视线依旧锁在巷战中。
苏昌河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声音压低,带着算计时的冷静。
苏昌河没了天地二官,单凭一个水官,加上这些不入流的影宗杂鱼,想拿下全盛时期的苏暮雨,怕是痴人说梦。
苏昌河看来,影宗这次,要失手了啊……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仿佛真在遗憾影宗的无能。
茯苓闻言,终于侧首瞥了他一眼。
月光勾勒出她冷艳的侧脸,那双眸子里掠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点嘲弄。
她太了解苏昌河了,他那点心思,在她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什么惋惜,什么遗憾,不过是惺惺作态。
他真正想的,是如何将苏暮雨彻底拖入这潭浑水,让他们三人能名正言顺地闯入影宗,探清那背后的迷雾。
茯苓简单。
茯苓收回目光,重新投向下方,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茯苓我们出手,帮他一把。
话音未落,她指尖微抬,一缕极淡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紫色妖力如丝如缕,悄无声息地穿透夜色,朝着巷道中的苏暮雨缠绕而去。
并非凌厉的攻击,而是带着一股粘滞阴冷的气息,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向他周身经脉。
下方,正格开一名影宗弟子劈砍的苏暮雨,动作骤然一滞。
那股突如其来的滞涩感并非源自内力消耗,也非对方招式所致,更像是一种外来的冰冷诡异的力量侵入体内,让他内力运转瞬间慢了半拍。
他眼神一凛,并未慌乱,借着旋身卸力的间隙,目光倏地射向力量来源的方向——那座高耸的钟楼。
夜色深沉,钟楼轮廓模糊。
但他清晰地看到,在那片阴影里,有一角素色衣袂在夜风中极轻地拂动了一下。
是茯苓。
苏暮雨心中瞬间明了。
他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被背叛的惊愕。心底深处涌起的,反而是一种无奈的纵容。
是他们。
他们就在那里看着。
此刻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绝非恶意。
思绪微转,他已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需要他“败”,需要他“入局”。
思绪流转不过刹那,苏暮雨手中匕首招式未变,但那股凝练的内息却悄然收敛了几分,原本可轻易化解的攻势,此刻却显得应对得有些“勉强”起来。
钟楼上,苏昌河将下方苏暮雨瞬间的眼神变化和随之而来的“配合”尽收眼底,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低笑出声。
苏昌河是不是……太缺德了点?
他凑近茯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和某种恶劣的兴奋。
苏昌河我还是头一回见苏暮雨这么……听话地吃瘪。
茯苓转过身,正面看向他,眸光在夜色中清凌凌的,带着一丝纯粹的疑问。
茯苓不是你的计划么?
茯苓若换做是我,便直接杀进影宗,将里面的人屠个干净,看谁还敢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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