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渊松开手，跌坐在地上。他抓起一块碎玻璃片，割破指尖，在屏幕上画出一道血线。终端机继续滚动文字：
【记忆移植协议·最终执行者：林景渊】
他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陈曜靠在墙上喘气，伸手摸枪，却发现枪套是空的。他转头看向林景渊：“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刚才。”林景渊把枪甩在地上，“现在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陈曜捡起枪，重新插回枪套。他坐到林景渊旁边，看着终端机最后定格的画面：一张泛黄的医疗记录，上面写着“患者自愿签署记忆清除协议”。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活到现在？”陈曜重复刚才的话，“你以为沈枭寒为什么要养你？你以为秦婉儿为什么会帮你？”
林景渊盯着屏幕，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你不是被选中的人。”陈曜低声说，“你是策划这一切的人。”
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林景渊缓缓站起身，从地上捡起怀表芯片。他摩挲着边缘，指尖划过那些细小的刻痕。
“走。”他说。
陈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他抓起背包，把终端机里的数据拷贝带走。林景渊最后看了眼屏幕，转身走向出口。
止血钳仍卡在门缝里，发出微弱的金属摩擦声。
外面的雾更大了。山道上，轮胎碾过积水坑溅起泥浆。林景渊握紧方向盘，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未完待续]林景渊的后槽牙咬得发酸。陈曜身上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让他想起上个月在城南仓库闻到的腐尸味道。他松开手，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
终端机的蓝光扫过两人脸上的擦伤。林景渊看见自己右颊有道新鲜划痕，和照片里右边男孩脸上的胎记位置一模一样。他伸手去摸那道痕，指尖沾了血。
“沈枭寒进来说了句什么？”他抓起终端机旁的金属镊子，夹住照片边角翻过来。背面用红笔写着“移植成功率67%”，字迹潦草得像是被谁的手抖出波浪纹。
陈曜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的枪伤疤痕：“他说‘他们还在等你’。”
林景渊突然扯开衣领。疤痕下方有串模糊的数字，像是被烫伤又愈合的痕迹。他盯着照片里男孩胸口的输液管走向，发现那些管子最后都通向心脏位置。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浓雾在门缝里凝成水珠，滴答落在碎玻璃上。林景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当年在训练场拆卸枪械时一样重。
“那天我为什么不逃？”他用镊子尖挑开怀表芯片边缘，金属刮擦声像指甲划过黑板。
陈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因为你亲手签了协议。”他扯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同样款式的怀表芯片，“每次记忆泄露，你就重来一次。”
林景渊的拇指抚过芯片表面。那些细小的划痕突然连成一条线，指向某个方向。他想起刚才虚拟空间里，那个叫林小满的女孩也是这样摩挲着怀表，说“他们还在等我回家”。
终端机开始自动打印。泛黄的纸带像蛇信子一样吐出来，在地上蜿蜒成奇怪的形状。林景渊踩上去，鞋底传来黏腻触感——纸带上印着十二次记忆移植的日期，最近的一行墨迹还没干透。
“走。”他转身踢开门。浓雾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味。陈曜的靴跟敲击水泥地，节奏和身后脚步声渐渐重合。
山道上的积水漫过轮胎。林景渊握紧方向盘，虎口处的月牙形伤疤渗出血珠。后视镜里，疗养院的轮廓正在雾中融化，像滴进水里的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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