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铁锈味在密闭的通道里越来越浓。母亲攥着平板的手指关节发白，屏幕上的"苏明远"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的视网膜。她突然扑向我，指甲掐进我的手腕。
"当年他说这孩子救了你爸！"她的声音撕裂成碎片，撞在铁壁上，"可现在......"
我挣脱她的手，踢翻了脚边的旧记录。墙灰簌簌落下，露出下面刻着的"SY-07"字样。母亲抓起泛黄的照片质问："知道为什么他总能看懂你的雨痕吗？"
镜头推近，照片角落露出半截白大褂衣角，袖口有父亲特有的梅花扣。
"你爸连临终都骗我..."母亲的眼泪砸在"SY-07"字母上，锈迹随水渍晕开成血泪状，"说这是心理治疗..."
"至少有人教会我画真正的雨痕！"我攥紧平板，指节发白。通风口传来沈溪阁断续的咳嗽声，混着锁链拖拽的异响。母亲突然抓起铁块砸向通风口："你也是实验品对不对？！"
回音中，沈溪阁轻笑："我是来提醒你们...SY-07不是唯一编号。"
地面开始震颤。角落的铁板移开露出齿轮转动的机械装置。母亲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脚边的药瓶。玻璃滚过我的鞋面，标签上赫然是"林致远"三个字。
"欢迎回家，SY-07。"孩童的笑声从通道深处传来，混着电子合成音。沈溪阁抓住我的手腕就往铁门跑，母亲却扑过来拽住我："你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
我甩开她冲进通道，身后传来铁链缠绕的声响。沈溪阁在我耳边低语："记得画雨痕的诀窍..."
黑屏前最后看见母亲扭曲的表情，像极了她撕碎童年照片时的模样。
我们跌跌撞撞地往前挪动。沈溪阁的手掌粗糙温热，锁链在他腕间晃荡。通道墙壁上布满刻痕，每道刻痕旁都刻着日期。
"这些都是实验记录。"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在这里待了三年。"
我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突然发现有些笔迹和我的雨痕很像。喉咙发紧："所以...我的画..."
"是你自己画的。"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每一滴雨都是你的心跳。"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我摸到口袋里的钥匙，想起他在储物间交给我的那个瞬间。他的手指当时还带着血，掌纹里藏着温度。
"为什么帮我？"我听见自己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拂开我额前的碎发。锁链擦过我的脸颊，冰凉。
"快到了。"他说。
暗格尽头出现一道铁门。沈溪阁松开我的手，指尖划过门把手上某个凸起。齿轮声突然停了，四周陷入死寂。
"沐瑶，"他转头看我，眼睛亮得吓人，"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我想问他什么意思，他已经推开铁门。刺眼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照亮他脖颈上的伤疤。那道疤像条蜈蚣，从耳后爬进衣领。
"欢迎回家，SY-08。"
机械合成音响起的瞬间，我听见母亲的尖叫从身后传来。沈溪阁猛地把我推进铁门，转身时锁链缠住了我的手腕。
"画好你的雨痕，"他的声音混在齿轮转动声里，"永远记得——光的方向。"
铁门重重关上。我蜷缩在墙角，喉咙里泛着血腥味。母亲的声音从门缝渗进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碰他！他是实验体！"
黑暗中，我摸索到地上散落的病历纸页。指尖触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版的父亲，站在两个男孩中间微笑。灯光忽明忽暗，我突然看清另一个男孩的脸。
是林思妍。
她穿着男式校服，短发扎在脑后。父亲站在她和沈溪阁中间，手里拿着画笔。照片背面写着："林思妍-对照组B"。
"所以连她也是..."我喃喃自语，指甲抠进掌心。
门外传来打斗声。金属碰撞声中，我听见沈溪阁的喘息："快走..."
我抱紧病历纸页，泪水模糊了视线。母亲的哭喊、锁链的叮当、齿轮的轰鸣混在一起。突然，机械合成音再次响起：
"欢迎回家，SY-08。"
铁门闭合的闷响在耳膜上炸开。我蜷缩在墙角，喉咙里泛着血腥味。母亲的声音从门缝渗进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碰他！他是实验体！"
黑暗中，我摸索到地上散落的病历纸页。指尖触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版的父亲，站在两个男孩中间微笑。灯光忽明忽暗，我突然看清另一个男孩的脸。
是林思妍。
她穿着男式校服，短发扎在脑后。父亲站在她和沈溪阁中间，手里拿着画笔。照片背面写着："林思妍-对照组B"。
"所以连她也是..."我喃喃自语，指甲抠进掌心。
门外传来打斗声。金属碰撞声中，我听见沈溪阁的喘息："快走..."
我抱紧病历纸页，泪水模糊了视线。母亲的哭喊、锁链的叮当、齿轮的轰鸣混在一起。突然，机械合成音再次响起：
"欢迎回家，SY-08。"
我的手指僵在照片上。SY-08的字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记忆碎片突然翻涌——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雨痕画得很好"。那不是夸奖，是确认。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对着空气嘶喊，"我的雨痕根本不是画出来的！"
铁门内侧传来刮擦声。我摸到凸起的金属块，是半截钥匙。沈溪阁交给我的那把，断口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的血，还是父亲的？
"SY系列不是编号，"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是苏家的代号。"
照片背面有褪色的墨迹：2009年6月。正是我开始画雨痕的时间。那天父亲抱着我说"我们瑶瑶真聪明"，其实是在记录实验数据。
"你们把我当小白鼠养了十七年！"
铁门突然震动。我贴着冰冷的金属表面，听见沈溪阁压抑的喘息。他正用身体挡住门轴。锁链缠住他的腰腹，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早该逃走的..."他声音沙哑，"不该回来找我。"
我攥紧钥匙冲向铁门。门缝里瞥见黑影逼近，像无数钢针组成的怪物。沈溪阁将锁链甩过横梁，整个人悬空荡起。
"画好你的雨痕，"他的声音混在齿轮转动里，"永远记得——光的方向。"
铁门重重关上。我蜷在角落，听见机械臂启动的嗡鸣。头顶探照灯亮起，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每道刻痕旁都标着日期，最近一行写着：
"SY-08今日首次完整复现记忆数据。"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被称作"雨痕"的涂鸦，原来是记忆碎片的投影。父亲教我画的每一道曲线，都在窃取我的大脑数据。
"你们到底想提取什么？"我对着监控摄像头怒吼，"我的童年？我的感情？"
机械臂突然垂下。我抄起铁片砸向镜头，碎屑扎进掌心。疼痛让我清醒——沈溪阁脖颈的伤疤，是挣脱束缚时留下的。他选择留下，是为了让我看到真相。
通风口传来孩童笑声。这次我听清了，是妹妹的声音。可她早在五年前就...
"林思妍没死对不对？"我盯着照片质问，"你们把她改造成什么样子？"
灯光骤灭。黑暗中，SY-08的字样开始发光。我摸到墙上的刻痕，突然意识到这些线条的走向，和我的雨痕完全一致。
"原来这里才是实验室的核心，"我划亮打火机，火苗映出墙上更多编号，"我们都是被困在记忆迷宫里的..."
打火机熄灭。最后一瞬，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铁门上。那不是苏沐瑶的脸，是林思妍瞳孔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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