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雨夜里的速写与试探

周六的清晨，天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落下雨来。

凌依然趴在书桌上，翻看着前一天画的林溯——笔尖下的少年眉眼锐利，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那是她偷偷捕捉到的、林溯递糖时的神情。

黎微“依然，准备走啦！”

黎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兴奋。

黎微“裴衍说他已经在小区门口等我们了！”

凌依然连忙合上速写本，塞进书包里，抓起伞就往外跑。

下楼时，正好看到裴衍站在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台下，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外套，手里还拿着两把备用伞。

看到她们，他温和地笑了笑：

裴衍“等你们好久了。”

黎微“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黎微快步走过去，眼神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凌依然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四周，没看到林溯的身影：

凌依然“林溯呢？他不来吗？”

裴衍“他说他去买个东西，让我们先在站台等他。”

话音刚落，就看到林溯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额头上还带着薄汗。

黎微你买什么去了？这么慢。”

黎微忍不住抱怨。

林溯没理她，径直走到凌依然面前，把纸袋递过去：

林溯“给你。”

凌依然愣了一下，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本崭新的速写本，封面上印着她最喜欢的画家的签名款图案。

她惊讶地抬头：

凌依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林溯“上次在画室，听你跟顾翎聊起过。”

林溯别过脸，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耳朵却悄悄泛红。

林溯“旧的都快画满了，顺手买的。”

凌依然看着手里的速写本，心里暖暖的。

她想起自己那个用了快一年的旧速写本，里面全是林溯的身影，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

凌依然“谢谢。”

凌依然小声说，把新速写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

四人刚坐上公交车，天就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

黎微和裴衍坐在前排，低声聊着天，偶尔传来黎微的笑声；凌依然和林溯坐在后排，气氛有些安静。

凌依然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雨景，手里摩挲着新速写本的封面。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林溯，他正看着窗外，侧脸在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

她忍不住拿出铅笔，在新速写本上快速勾勒起他的侧影，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林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正好对上凌依然的目光。

凌依然吓了一跳，连忙把速写本合上，脸颊瞬间发烫：

凌依然“我……我就是随便画画。”

林溯挑了挑眉，没拆穿她，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递到她面前：

林溯“吃吗？”

凌依然接过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橘子味在舌尖散开，心里的慌乱好像一下子平复了许多。

到了商场，四人先去了礼品店给裴衍挑生日礼物。

黎微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复古的相机模型，兴奋地拿给裴衍看：

黎微“裴衍，你看这个！你不是喜欢摄影吗？这个模型跟你之前想要的那款相机一模一样！”

裴衍接过相机模型，眼里满是惊喜：

裴衍“我很喜欢，谢谢你，黎微。”

看到裴衍喜欢，黎微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脸颊也泛起红晕。

凌依然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却看到林溯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溯“你想要什么？”

林溯突然问。

凌依然愣了一下：

凌依然“啊？我不用，今天是给裴衍挑礼物。”

林溯“下次给你买。”

林溯说完，就转身走向别的货架，留下凌依然愣在原地，心跳莫名地加快。

挑完礼物，外面的雨还没停。

四人在商场里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黎微和裴衍坐在靠窗的位置，继续聊着天；凌依然拿出新速写本，开始画窗外的雨景，林溯坐在她对面，安静地看着她画画。

林溯“你画得真好。”

林溯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凌依然的笔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凌依然“你怎么突然夸我？”

林溯“实话实说。”

林溯看着她，眼神认真。

林溯“上次在画室，顾翎说你速写很有灵气，我觉得他说得对。”

听到顾翎的名字，凌依然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

凌依然“你……你跟顾翎很熟吗？”

林溯“不熟，就上次在图书馆跟他吵过一次。”

林溯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林溯“不过他好像对你挺上心的，还约你去画展。”

凌依然的脸颊发烫，刚想解释，就看到顾翎从咖啡店门口走过，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似乎在找什么人。

顾翎也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进来：

顾翎“凌依然，真巧，你也在这里。”

凌依然“顾翎？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依然有些意外。

顾翎“我来买本书，正好下雨了，就想进来躲躲雨。”

顾翎的目光落在凌依然的速写本上，笑着说

顾翎“在画画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凌依然犹豫了一下，刚想打开速写本，林溯就抢先一步把速写本合上，语气冷冷地说：

林溯“她画得不好，没什么好看的。”

顾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笑着说：

顾翎“林溯同学，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林溯“没有，就是觉得你太烦了。”

林溯毫不客气地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凌依然连忙打圆场：

凌依然“顾翎，你不是要躲雨吗？要不要坐下来喝杯咖啡？”

顾翎“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翎看出了林溯的敌意，也不想让凌依然为难。

顾翎“对了凌依然，上次说的画展，下周末还有一场，你有空吗？我还留着票。”

凌依然刚想回答，林溯就抢先一步：

林溯“没空，她下周末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

凌依然“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爬山了？”

凌依然忍不住反驳。

林溯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林溯“就当陪我去，不行吗？”

凌依然看着他的眼神，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凌依然“好吧。”

顾翎看着这一幕，无奈地笑了笑。

顾翎“那下次吧，我先走了。”

顾翎走后，咖啡店的气氛恢复了平静。

黎微和裴衍走过来，黎微忍不住打趣：

黎微“林溯，你刚才那醋劲，都快溢出来了。”

林溯别过脸，没说话，耳朵却悄悄泛红。

凌依然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手里的铅笔在新速写本上，又一次勾勒起他的身影——这一次，她没有再躲躲闪闪，因为她忽然觉得，藏在速写本里的心事，或许不用等到被读懂的那一天，也可以慢慢让他知道。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织出一道美丽的彩虹。

四人走出咖啡店，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影子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凌依然看着身边的林溯，手里紧紧攥着新速写本，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而这本未合页的速写本，会记录下更多青涩又温暖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