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寂静。
金属在呻吟。陆尘被压在断裂的控制台下方，右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血从破损的防护服缝隙渗出，在失重状态下凝成一颗颗悬浮的暗红球体，缓缓飘向残骸深处。他的呼吸急促，氧气存量显示29%。
通讯频道里断续传来呼救声：“……氧气泄漏……请求支援……”声音戛然而止，只剩电流杂音。舰桥内弥漫着烧焦的塑料味和金属碎屑的刺鼻气息，舱壁裂缝透出深不见底的宇宙黑幕。
陆尘咬紧牙关，双手撑住扶手试图起身。左臂伤口撕裂，血流加速，视线开始模糊。他喘着粗气，视线扫过四周——控制台爆裂，舱门扭曲卡死，应急灯闪烁几下彻底熄灭。整个空间陷入昏暗。
记忆闪过童年画面：家族成员倒在联邦军队的火力网下，血染红了废弃殖民地的沙土。他蜷缩在维修管道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和枪声，直到夜色吞没最后一丝光亮。
“不能死在这里……”他喃喃，声音嘶哑。
挪动身体时，金属碎片划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艰难爬向舱室角落，手指触到一个人的衣角。翻转过来，是林曜，昏迷不醒，头部有开放性创伤，血迹干涸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陆尘皱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呼吸。氧气存量降至20%，呼吸频率加快，视线边缘泛起黑影。
他摸到林曜胸前的联邦科研徽章，心头涌起一阵厌恶。童年阴影再次浮现：那些身穿白大褂的人站在高台上，冷漠地看着家族成员一个个倒下。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你也是他们的人？”他低声说，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没有回应。林曜依旧昏迷。
氧气警报响起，剩余18%。陆尘咬破嘴唇，血腥味刺激神经。他用牙齿撕开随身工具包，掏出一块锋利的金属片，割断两人安全绳索，将彼此绑在一起以防失重环境下分离。
“坚持住。”他说，声音低沉。
他抬头看向舱门，完全卡死。唯一出口，却被堵死。氧气剩余15%。陆尘扯下氧气面罩，将最后一丝空气留给林曜。他摸索着舱壁，指尖触到一处凸起的金属棱角，用力掰扯，指腹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血从指甲缝渗出，在失重中凝成细小的红珠，漂浮在两人之间。他抓住一根断裂的电缆，缠绕在腰间，另一端固定在舱壁支架上。“醒醒！”他低声吼，一拳砸在林曜胸口，对方毫无反应。氧气剩余12%。他转身用背顶住舱门，双腿发力蹬踏，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裂缝出现，一丝微光透入。他咧嘴一笑，露出沾满血渍的牙齿，继续加力。氧气面罩被扯下的瞬间，空气嘶嘶漏出，像最后的叹息。陆尘把面罩塞到林曜嘴边，自己大口喘着气，肺里像是灌满了铁屑，每一次呼吸都刺痛难忍。他眯起眼睛，视线扫过舱内残骸，左手摸到一段断裂的金属边缘，手指一寸寸往上挪，用力掐进掌心，血从指缝渗出来，在失重环境下凝成一颗颗红珠，浮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
“醒过来……”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老子还没打算死，你也别想逃。”
他抓起一段断裂的电缆，一圈圈缠在腰上，勒得皮肉翻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另一头绑死在舱壁支架后，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地往后靠，背重重顶住舱门，双腿疯狂蹬踏，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像是要把神经一根根刮断。
汗水滑进眼睛，视线模糊了一瞬，他眨了眨眼，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鼻腔。裂缝出现，一丝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林曜苍白的脸上，映出他干裂的嘴唇和紧闭的眼睑。
陆尘咧嘴笑了，牙上全是血，眼睛却亮得吓人。他继续发力，脊椎仿佛要断开，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氧气剩余9%，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像是敲响的战鼓。陆尘的视线死死盯着那缕透进来的光，手指攥紧电缆，肌肉暴起，背脊狠狠压向舱门。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裂缝扩大了一寸，外头的光亮猛地涌进来，照得他睁不开眼。
他喘着粗气，喉咙干裂，胸口起伏剧烈。氧气剩余7%。肺里像被火在烧，意识开始飘忽。他咬牙瞪眼，双腿蹬踏不停，汗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在失重环境下凝成一串串红珠，缓缓漂浮。
“给我……开！”他嘶吼一声，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
舱门猛地一震，发出咔的一声，缝隙又宽了些。一丝微弱的空气涌入，氧气警报停了半秒，又继续响起——剩余5%。
陆尘嘴角咧开，露出沾满血污的牙齿。他松开腰间的电缆，转身一把抓过林曜，将他护在身前，用肩膀猛撞舱门。金属扭曲变形，发出嘎吱声响。裂缝已经足够钻出一人。
他推了推林曜，没动静。皱眉，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拖着他往外挤。身体卡在门口，狭窄得像要被压碎。他咬紧牙关，硬生生撑开双腿，一点点挪出去。
外头是漆黑的走廊，灯光闪烁，警报声此起彼伏。氧气面罩里的空气已经稀薄，视线模糊，心跳声越来越响，像要炸开。
他喘着气，拖着林曜往走廊尽头爬去。地面满是碎片和血迹。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喊：“还有活着的！这边！”陆尘的手指抠进地板缝隙，指尖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紧牙关，拖着林曜往前挪动。走廊墙壁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映出满地漂浮的血珠和金属残片。
“撑住……”他喘着粗气，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他妈的……给我撑住！”
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和武器碰撞的声响。陆尘眯起眼睛，视线模糊得只剩一团光影在晃动。他抬起膝盖狠狠砸向地面，借力往前一冲，整个人扑倒在地，又硬撑着爬起来。
“抓住他们了！”有人喊。
两名穿着维修服的身影冲过来，手里拿着切割工具和医疗包。其中一人蹲下查看林曜的状况，另一人扯开陆尘的氧气面罩：“你快不行了！让开，我们来！”
“不……”陆尘嘶声说，手臂肌肉抽搐，死死抓着林曜的衣领，“他……不能死。”
救援人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们一起拖着他走，快！氧气舱就在前面三百米！”
陆尘没说话，只是咬着牙，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血从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在失重环境下凝成一颗颗红珠，缓缓漂浮在空中。两名维修人员一左一右架起林曜，动作利落地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头部创伤，失血过多，需要立刻止血！”其中一人快速说道，另一人已经打开医疗包，取出喷雾和绷带。陆尘靠着墙喘气，视线模糊，耳朵嗡嗡作响。他勉强撑住身体，手指抠进墙面，指甲翻起，血渗出来，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红珠。
“氧气舱到了！”前面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兴奋。陆尘抬头，看到尽头一扇半开的舱门，里面整齐排列着五六个氧气舱，灯光柔和。他咬牙拖着林曜往前爬，膝盖在地板上擦出血痕，留下一道暗红痕迹。
“让我来！”一名维修人员伸手想接过林曜，却被陆尘猛地甩开。“别碰他！”他嘶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另一名维修人员皱眉：“你这样撑不了多久，我们受过专业训练！”
“不……”陆尘喘着气，喉咙像是被火烤过，“我自己来。”他死死抓着林曜的衣领，眼神凶狠，像是要把人撕碎。两人僵持了几秒，维修人员叹了口气，退后一步：“随你，但快点，氧气不够了。”
陆尘咬紧牙关，用膝盖顶开最近的氧气舱门，把林曜塞进去，自己也跌跌撞撞地爬了进去。舱门缓缓关闭，密封完成的提示音响起。他大口喘气，肺里像是灌满了铁屑，每一次呼吸都刺痛难忍。
“氧气恢复中。”提示音响起，陆尘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倒在舱内，眼睛盯着顶部的照明灯。他抬起手，看着指缝间干涸的血迹，心跳渐渐平稳。
“他妈的……活下来了。”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和愤怒。氧气舱内的灯光映出林曜苍白的脸，血迹在脸上干涸成暗红色痕迹。陆尘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地扯开林曜的衣领，检查他脖颈处的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动。
“撑住……”陆尘低声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指尖触到脸颊上一道已经结痂的划痕，隐隐作痛。
舱内空气开始循环，氧气浓度逐渐回升。陆尘深吸一口气，肺部刺痛稍稍缓解。他盯着林曜的脸，眼神复杂，像是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
“你最好别死。”他低声说，一把抓起舱壁边的医疗包，撕开包装，将止血喷雾对准林曜头部的伤口喷洒。动作生硬，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喷雾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伤口边缘的血渐渐凝固。陆尘又撕开一卷绷带，笨拙地包扎起来，手指几次滑脱，都被他咬牙重新缠紧。
舱外传来敲击声，是维修人员在确认密封状态。陆尘没有抬头，只是把林曜的头轻轻扶正，让他靠在舱壁上。
“你欠我一条命。”他说，声音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陆尘靠在舱壁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氧气浓度已经恢复到安全值，但他全身的肌肉还在抽搐，像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林曜躺在他身边，胸口微弱地起伏，脸色比刚才好了点。
敲击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急促。
“里面情况怎么样？”外面传来维修人员的声音。
陆尘没动，只是抬手拍了拍舱壁，示意他们别吵。
他睁开眼，视线落在林曜脸上，眉头越皱越紧。那张脸太熟悉了，像极了当年站在高台上宣布他们家族叛乱的那个人。
他咬牙，伸手掐住林曜的脖子，指节发白。
林曜眼皮颤动，却没有醒来。
“你要是死了……”陆尘低声说，“老子就跟着你一块下去。”
舱外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嗡鸣声，氧气舱开始自动解锁。
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射进来。
“快！把他们转移出来！”外面有人喊。
几名穿着医疗服的人冲进来，动作迅速地检查两人状况。
“这个重伤员需要立刻送手术室！”一人喊道。
陆尘猛地抓住对方手腕，眼神凶狠：“别碰他。”
那人愣住：“可是——”
“我自己来。”陆尘松开手，撑着舱壁慢慢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咬牙，一把抱起林曜，踉跄着往外走。
血从他身上各处伤口渗出，在失重环境下凝成一颗颗红珠，缓缓漂浮在空中。刺眼的光晃得陆尘睁不开眼。他眯起眼睛，视线模糊，只能看到几个晃动的人影。医疗人员围上来，有人伸手想扶他，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他低声吼，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身体已经快要撑不住，但他不能倒下。林曜还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咬紧牙关，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
走廊里警报声此起彼伏，灯光忽明忽暗，映出满地漂浮的血珠和金属残片。
远处传来脚步声，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和武器碰撞的声响。
陆尘皱眉，加快步伐，膝盖在地板上擦出血痕，留下一道暗红痕迹。
失重状态下，他的伤口不断渗出血，在空中凝成一颗颗红珠，缓缓旋转。
他喘着粗气，喉咙像是被火烧过。
“撑住……”他对怀里的林曜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他妈的……给我撑住！”陆尘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怀里的林曜像块沉重的铁块，压得他几乎站不稳。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战斗服的身影正快速靠近，手里握着武器。
“别过来！”陆尘嘶声喊，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林曜的衣领，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我们是来帮忙的！”前方一人举手示意，声音透着焦急，“你撑不了多久，快把人交给我们！”
陆尘没说话，只是咬紧牙关，拖着林曜继续往前挪动。膝盖在地面擦出血痕，暗红痕迹在失重环境下缓缓漂浮。他喘着粗气，肺里像是灌满了铁屑，每一次呼吸都刺痛难忍。
“氧气舱……还有多远？”他低声问，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和疲惫。
“就在前面！”那人回答，语气急促，“你坚持住，我们掩护你！”
陆尘没有回应，只是眯起眼睛，盯着前方那扇半开的舱门。灯光从里面透出来，照在地上，映出一道温暖的光痕。他咬破嘴唇，血腥味冲上鼻腔，让他清醒了一瞬。
“撑住……”他对林曜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他妈的……给我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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