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骨【6】

柳氏的坦白让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可苏无还是觉得不对劲——如果柳氏只是来偷看玉簪，为什么会吓得逃跑？而且凶手如果不是她，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他让人把柳氏带回大理寺问话，自己则和李嗣业去了户部侍郎府。户部侍郎王德昌正在府里看书，见苏无和李嗣业来了，连忙起身迎接：“苏大人，李将军，不知二位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王侍郎，我们是来调查玲珑阁命案的，听说柳夫人昨天去看过那支孔雀玉簪，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苏无说。

王德昌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内子确实和我说过玉簪的事，我觉得太贵，就没让她买。昨晚她一直在府里，我可以作证。”

“王侍郎，您昨晚一直和柳夫人在一起吗？”李嗣业问。

王德昌愣了一下，摇头：“昨晚我在书房处理公务，直到深夜才回房，内子已经睡了。”

苏无和李嗣业对视一眼，看来柳氏昨晚的行踪还需要进一步核实。他们在侍郎府里转了转，走到后院时，看见一个丫鬟正在打扫，丫鬟的神色有些慌张，见到他们，连忙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昨晚柳夫人在府里做什么？”苏无问。

丫鬟颤抖着回答：“我、我叫春桃。昨晚夫人一直在房里做针线，直到亥时才睡……”

“是吗？”苏无盯着春桃，“可我听说，昨晚亥时左右，有人看见柳夫人从府里出去了，你敢说你没撒谎？”

春桃脸色惨白，再也不敢隐瞒：“是、是夫人让我撒谎的！昨晚亥时，夫人确实出去了，说是去玲珑阁，还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以为夫人只是去买玉簪，没想到会出命案……”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柳氏昨晚确实去了玲珑阁，可她到底是不是凶手？苏无决定再次提审柳氏。

在大理寺的审讯室里，柳氏见到春桃，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终于说出了实情：“我昨晚确实去了玲珑阁，是想找小李商量，能不能让他把玉簪卖给我，我可以多加点钱。可我一进门，就看见小李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匕首，那支孔雀玉簪也不见了。我吓坏了，怕别人怀疑我，就跑了，还让春桃帮我撒谎。”

“你在玲珑阁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苏无问。

柳氏摇头：“没有，我只看到小李的尸体，其他什么都没看到。对了，我在跑的时候，好像听到后院有脚步声，还看到一个黑影翻墙走了。”

苏无立刻让人去查玲珑阁后院的围墙，果然在墙上发现了一个脚印，和李嗣业昨晚看到的黑衣人特征相符。看来凶手是从后院翻墙进入玲珑阁，杀了小李，抢走了玉簪，然后又翻墙逃走，而柳氏刚好在那个时候进了店，撞见了尸体。

可凶手为什么要杀小李，抢玉簪？难道只是为了钱财？苏无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支孔雀玉簪除了值钱，会不会还有其他秘密？

他让人去查孔雀玉簪的来历，发现这支玉簪是上个月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那个西域商人正是之前骨宗余党阿罗憾的手下，后来阿罗憾被抓，那个商人就失踪了。

苏无心里一沉，难道这件事和骨宗还有关系？他立刻去大牢提审阿罗憾，阿罗憾听说孔雀玉簪的事后，脸色大变：“那支玉簪里藏着骨宗的秘密！玉簪的孔雀眼睛里，嵌着一颗‘骨珠’，是用骨宗历代宗主的骨头磨成的，有了它，就能调动骨宗的所有余党！”

苏无恍然大悟，原来凶手抢玉簪，是为了得到那颗骨珠，控制骨宗余党！他立刻让人全城搜捕那个失踪的西域商人，同时调查所有和骨宗有牵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