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长安,一场冷雨刚过,大理寺的青石板上还凝着湿冷的寒气。苏无刚审阅完一批旧案卷宗,门外就传来衙役的通报声:“苏大人,西市‘玲珑阁’的掌柜来报案,说店里丢了一支玉簪,还死了人。”
苏无放下笔,抓起官帽起身。玲珑阁是西市有名的玉器店,专做达官贵人的生意,竟出了命案,想必不简单。
赶到玲珑阁时,店里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金吾卫的人正守在门口维持秩序。掌柜见苏无来了,连忙上前,脸色发白:“苏大人,您可来了!昨天晚上关店时还好好的,今早一开门,就看见伙计小李倒在柜台后,没气了,那支镇店的‘孔雀玉簪’也不见了!”
苏无走进店内,柜台后的地上躺着一个年轻伙计,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已凝固发黑。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匕首刺入的位置是心脏,一击致命,匕首柄上没有留下指纹,显然凶手早有准备。
“昨晚店里有谁值班?”苏无问。
“只有小李一个人。”掌柜说,“他是店里的老伙计了,为人老实,从没得罪过谁。那支孔雀玉簪是上个月刚收来的,玉质通透,上面雕刻着孔雀开屏的图案,价值连城,昨天还有位夫人来看过……”
“哪位夫人?”
“是户部侍郎的夫人柳氏。”掌柜回忆道,“她昨天下午来的,看了玉簪很久,还问了价钱,说要回去和侍郎大人商量,没想到晚上就出了事。”
苏无让衙役去传柳氏,自己则在店内仔细搜查。玲珑阁的门窗都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凶手应该是熟人,或者是有钥匙的人。他走到柜台前,发现柜台的抽屉被打开了,里面的银子还在,显然凶手的目标不是钱财,而是那支孔雀玉簪。
这时,衙役带着柳氏来了。柳氏穿着一身素雅的锦裙,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苏大人,听说玲珑阁出了命案,还丢了玉簪,您找我来,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柳夫人,您昨天下午来看过那支孔雀玉簪,可否说说当时的情况?”苏无问。
柳氏点头:“我昨天确实来看过,那玉簪确实好看,可价钱太高,我就没买。晚上我一直在府里,和丫鬟们做针线,府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苏无盯着柳氏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坦然,不像是在说谎。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柳氏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玉戒,玉质和孔雀玉簪有些相似,都是上等的和田玉。
“柳夫人,您这枚玉戒是哪里来的?”苏无指了指她的手指。
柳氏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语气有些不自然:“是我娘家陪嫁的,已经戴了很多年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李嗣业来了。“苏兄,我听说你在这里查案,就过来看看。”李嗣业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柳氏,愣了一下,“柳夫人?您怎么也在这里?”
柳氏见到李嗣业,脸色微变,起身行礼:“李将军。”
苏无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心里起了疑:“李将军,您认识柳夫人?”
李嗣业点头:“之前在户部侍郎的寿宴上见过几次。对了,苏兄,我昨天晚上在西市附近巡逻,看见一个穿黑衣的人影从玲珑阁的后门溜走,当时我以为是小偷,追了一段路,那人跑得太快,没追上,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凶手!”
“那人有什么特征?”苏无问。
“个子很高,戴着斗笠,看不清脸,手里好像拿着个盒子,和装玉簪的盒子差不多大。”李嗣业回忆道。
苏无心里有了头绪,他让衙役去查玲珑阁后门附近的脚印,又让人去户部侍郎府调查柳氏昨晚的行踪。自己则继续留在玲珑阁,仔细查看柜台后的地面,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一枚小小的珍珠,不是店里的货物,倒像是女子头上的饰物。
他捡起珍珠,递给柳氏:“柳夫人,您认识这枚珍珠吗?”
柳氏看到珍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这、这是我的……我的发簪上的珍珠,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说,您昨晚来过玲珑阁?”苏无追问。
柳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昨晚确实来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喜欢那支孔雀玉簪了,就想着来店里再看看,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小李倒在地上,我吓坏了,就跑了,不小心把发簪上的珍珠掉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