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被押回大理寺后,很快就招供了——他是骨宗首领的养子,十年前亲眼看着首领被朝廷处死,便加入西域影卫,学习用香和用毒之术,只为复活首领,报仇雪恨。他找返魂香,查枯骨案,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可你不知道,返魂香根本不能复活人,只会让你自己魂飞魄散。”苏无看着灰袍人,语气平静,“你所谓的报仇,不过是一场泡影。”
灰袍人愣住了,沉默良久,终于流下眼泪:“我错了……我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害了这么多人。”
几日后,唐玄宗下旨,将灰袍人判为流放,终生不得返回长安。而那本《香经》,则被苏无烧毁——邪术不该留存于世,以免再有人被误导。
暗香楼掌柜的为了感谢苏无救回女儿,特意送来一盒“安神香”,香气清雅,能让人静心。苏无将香放在书房,每当夜深人静,处理案卷时,便点燃一支,香气弥漫,驱散疲惫。
这日,李嗣业又来找苏无,笑着说:“苏兄,如今影卫被抓,返魂香被烧,长安总算是彻底太平了。今天我做东,去西市喝一杯,怎么样?”
苏无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大理寺。街上的雪已经融化,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温暖而明亮。百姓们脸上带着笑容,有的在买年货,有的在聊天,一派祥和景象。
来到酒馆,两人点了几碟小菜,一壶酒。李嗣业举起酒杯:“苏兄,这杯酒,敬长安的太平!”
苏无举起酒杯,与他碰在一起:“也敬那些为了太平,付出性命的人。”
酒液入喉,甘甜清冽。苏无看着窗外的长安街景,心中充满了安宁——从孔雀玉簪案,到宁王案,再到影卫和返魂香,一场场风波,终于平息。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但只要他和李嗣业,还有大理寺的同僚们坚守本心,就一定能守护好这座城市,守护好大唐的太平。
夜色渐深,长安的灯火亮起,像星星落在人间。苏无和李嗣业走出酒馆,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寒风拂面,却不觉得冷——因为他们知道,身后的长安,是温暖的,是安宁的,是值得他们用一生去守护的地方。
转眼已是次年春日,长安的柳枝抽出新绿,西市的集市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苏无升为大理寺卿已有半载,案头的卷宗虽仍堆积如山,却多是寻常民事,再无往日的腥风血雨。
这日清晨,苏无刚到衙署,便见李嗣业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苏兄,今日休沐,我特意让府里的厨子做了些点心,咱们去城外的曲江池边坐坐?”
苏无看着案上刚批完的卷宗,笑着点头:“好,正好也松快松快。”
两人骑马出城,曲江池边已是春意盎然。碧波荡漾的池面上,几只白鹅悠闲游过;岸边的桃树上,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草地上,像铺了一层薄雪。李嗣业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豆沙糕和桂花糕,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
“还记得去年冬天,咱们还在追查影卫的下落,如今总算能安稳地赏春了。”李嗣业倒了杯米酒,递给苏无。
苏无接过酒杯,望着远处的长安城,轻声道:“是啊,那些风波仿佛就在昨日。幸好,都过去了。”他想起柳仲文的冤案得以昭雪,想起暗香楼的女孩平安回家,想起那些为守护长安而付出的人,心中满是感慨。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回头,只见一队金吾卫护送着一辆马车驶来,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柳氏。
柳氏自从孔雀玉簪案后,便闭门不出,如今气色好了许多。她看到苏无和李嗣业,连忙让马车停下,下车行礼:“苏大人,李将军。”
“柳夫人这是要去哪里?”苏无问道。
柳氏笑着回答:“我父亲的冤案得以昭雪,今日是他的忌日,我要去城郊的墓地祭拜他。”她顿了顿,又道,“多谢苏大人,若不是您坚持追查,我父亲恐怕永远都不能安息。”
苏无点头:“这是我分内之事。柳夫人放心,往后长安定会太平,不会再有人蒙受不白之冤。”
柳氏道谢后,便乘马车离去。李嗣业看着马车的背影,笑道:“如今冤案昭雪,恶人伏法,这长安总算是真正安宁了。”
苏无举起酒杯,与李嗣业碰了一下:“为了长安的安宁,干杯。”
米酒入喉,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春风拂过,带来阵阵暖意,苏无知道,这便是他一直守护的长安——有繁花似锦,有百姓安乐,有知己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