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月后,冬天即将过去,林零从默林留下的口信得知他去了罗马。
想到开春通过考核就能回现实世界,她不禁开始想念父母和生病的阿姨。
正发着呆时,凯突然出现传话,说要找林零,还不由分说地把亚瑟也拉了过来。
林零一脸无奈,想起之前被八卦频道支配的恐惧,小声嘀咕:“又来,我可不想再被那些流言蜚语折磨了。”
我立刻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大不了我帮你怼回去!”在你的安抚下,林零稍微放松了些。
众人来到温暖的房间,壁炉里的火光摇曳,暖意融融。
林零惬意地感叹:“好舒服啊!”说着便招呼亚瑟坐下,兴奋地说:“今天可有好多新闻要和你们说!”
这时凯提议去拿些喝的来,我立刻自告奋勇:“我去拿红葡萄酒吧!你们先聊着!”亚瑟却突然开口,让林零去。
我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坚持道:“还是我去,林零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就让她歇着吧!”
不等亚瑟再说什么,我便快步走向酒窖,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护着闺蜜,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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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着裙摆小心翼翼踏入酒窖,霉味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壁缝隙里渗出的水珠顺着青砖蜿蜒而下,在昏暗中折射出幽蓝的冷光。指尖刚触到墙角蛛网时,忽然瞥见酒桶阴影里伸出半截苍白的手臂。
"谁?"我的声音在空荡的酒窖里激起回响,后背瞬间绷直。话音未落,一股带着铁锈味的气息突然笼罩过来,冰凉的匕首已经贴上我的脖颈。长发扫过脸颊时,黑衣男子沙哑的笑声擦着耳垂落下:"小东西,你不该来这里。"
我浑身僵住,粉色裙摆下的双腿微微发抖。匕首压得更紧,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要将我淹没:"乖乖别动,等我解决完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溅在我锁骨处。
我惊恐转头,正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漆黑瞳孔里的杀意渐渐涣散。
"你......"我的惊呼被他突然倾倒的身体截断。慌乱间我伸手去扶,却被他整个人带得跌坐在地。匕首当啷坠地,他滚烫的额头重重抵在我胸口,染血的指尖无意识揪住我披风上的绒毛。
"喂!你醒醒!"我推搡着他单薄的肩膀,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借着头顶透下的月光,我这才看清他的面容——高挺鼻梁下苍白的唇微微张着,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原本凌厉的眉峰此刻因痛苦拧成脆弱的弧度。浸透血污的黑色衣襟下,大片暗红正不断蔓延。
"这伤口......"我颤抖着伸手探向他胸口,触手处全是黏腻的血。难怪他刚才站都站不稳,正常人受这种伤早就该倒下了。他突然呓语般呢喃了句什么,滚烫的呼吸扫过我手腕,惊得我慌忙缩手。
我咬着下唇环顾四周,裙摆被地上的血渍晕开深色痕迹。得找绷带和药,可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守卫发现......正犹豫时,怀中的人突然颤抖起来,冷汗顺着他下颌滴在我手背。
"再不管你真的会死啊......"我咬咬牙,解下披风下摆用力撕开。当布条触到他伤口时,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那双本应死寂的黑眸骤然睁开,里面翻涌的杀意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声。
"别乱动!"我强压下恐惧,声音却还是发颤,"伤口感染了你就真的没救了!"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指节发白的手才慢慢松开。我松了口气,低头专注包扎,却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始终黏在我发间晃动的粉色蝴蝶结上。
我取了红葡萄酒回到房间,将酒递给亚瑟他们,笑着说:“快尝尝,味道应该还不错。”随后便加入大家的聊天,把神秘男子的事默默藏在了心底。
待凯、林零和亚瑟准备离开时,亚瑟转身看向我,目光中带着关切,不忘提醒道:“一个人在这住,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心头一暖,笑着点头回应:“知道啦,你也是!”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才又想起那个神秘男子,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抱着装满食物的藤篮,小心翼翼地避开城堡回廊的守卫。
怀里的匕首硌得肋骨生疼,掌心却沁着汗——也不知那个危险的家伙醒了没有。
推开酒窖木门时,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强忍着不适压低声音:"喂?你还在......"
角落里忽然传来布料摩擦声,我吓得差点打翻牛奶罐。月光透过气窗斜斜切进来,正照在他撑着酒桶缓缓起身的身影上。
沾血的黑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那双睁开的眼睛让我呼吸一滞——像浸在寒潭里的碎银,泛着冷冽的光。
"你居然还敢来。"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壁,染血的手指慢慢蜷起,"就不怕我补上那一刀?"
我攥紧裙摆往前走了两步,将毯子轻轻铺在霉斑遍布的地面:"先吃点东西吧。"把面包和牛奶推过去时,瞥见他盯着我披风上凝固的血迹,喉结滚动了一下,"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
他嗤笑一声,却还是抓起面包狠狠咬了一口。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嘟囔:"昨天还拿匕首抵着我脖子,现在倒像饿了三天的狼......该不会是被人追杀才躲在这儿的吧?"
他动作顿了顿,银色眼睛斜睨过来:"猜到了还敢靠近?就不怕我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也好,强盗也罢。"我把匕首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在我这儿,想活下去的人都有吃东西的权利。"
他咀嚼的动作突然慢下来,眼神复杂地盯着我看。我被看得发毛,连忙站起身:"晚上酒窖冷,毯子留给你。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送吃的来,可别这么轻易死掉啊。"
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窸窣声,他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叫什么?"
"上官婉儿。"我回头冲他晃了晃手指,"那你呢?总不能一直叫你杀人犯吧?"
"路西法。"
这个名字像惊雷在我脑中炸开。漫画里那个堕天使的形象不受控地浮现——六翼在烈火中折断,银色眼眸倒映着崩塌的天堂。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角面包屑,月光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竟真像传说中坠落的星辰。
"路西法......"我喃喃重复:"真是个适合你的名字。"
他挑眉轻笑,银眸里闪过一丝兴味:"哦?说来听听,哪里适合了?"
我攥紧裙摆后退半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太过沉重,而眼前男人危险的气息几乎要将我吞噬。
"没什么。"我强装镇定地转身,"明天见,路西法先生。"
离开酒窖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我按住发烫的脸颊快步奔跑,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掌心还留着他接过面包时指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