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书包蹦蹦跳跳推开门,蓝色丸子头随着动作晃得像两朵小浪花。
玄关处飘来奶油蛋糕的甜香,妈妈系着淡粉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发梢沾着面粉:“婉儿回来啦?快来尝尝新烤的戚风!”
“哇!是妈妈牌爱心蛋糕!”我甩掉小皮鞋,白色短裙带起一阵风。餐桌上的蛋糕蓬松得像朵云朵,奶油裱花歪歪扭扭画着卡通小猫,“妈妈,你这次居然没烤成煤炭块!”
妈妈抄起木铲作势要敲我脑袋:“小没良心的!上次烤箱温度设错能怪我?”她忽然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悄悄告诉你,我在面糊里加了玫瑰花瓣,绝对是你没尝过的味道!”
我踮脚偷捏了块奶油塞进嘴里,甜丝丝的香气混着花瓣的清新在舌尖散开。正想夸她,瞥见茶几上摆着爸爸的公文包,金属扣还沾着雨渍:“爸爸今天又加班啊?”
妈妈的动作顿了顿,将切好的蛋糕装盘:“最近公司项目忙......”她突然把叉子塞到我手里,笑容重新变得灿烂,“别管他!快尝尝这个!”
我咬下一大口蛋糕,故意夸张地眯起眼睛:“唔——全宇宙最好吃!妈妈不去开甜品店简直是美食界的损失!”余光却看见妈妈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对话框里躺着爸爸半小时前发来的“不回家吃饭”。
“妈妈!”我突然扑过去抱住她,双丸子头蹭着她的脸颊,“我们明天去游乐园好不好?坐过山车,吃棉花糖,把爸爸忘得一干二净!”
妈妈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手指点在我鼻尖:“小机灵鬼,又在打什么主意?”她把我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底盛满温柔,“不过......这个提议我批准了!”
窗外暮色渐浓,蛋糕的甜香里,我和妈妈头挨着头翻着游乐园攻略。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爸爸发来的消息,我悄悄按灭屏幕,往妈妈身边又蹭近了些。
我盯着茶几上爸爸那只还带着雨渍的公文包,心里的疑惑像被吹胀的气球。踮起脚晃到妈妈身边,蓝色丸子头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妈妈,爸爸到底在哪个公司忙呀?上周他说要带我去看新上映的动画电影,结果又放我鸽子。”
妈妈擦拭盘子的手顿了顿,声音却依然轻快:“还能是上官集团嘛,最近有个大项目要收尾。”她转头冲我眨眨眼:“等爸爸忙完,咱们就抓他当苦力,让他提十杯奶茶陪罪好不好?”
“可是他都连续半个月没在家吃饭了......”我揪着白色裙摆上的蝴蝶结:“上次视频通话,他身后的背景好像不是办公室。”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妈妈拿着抹布的手指节泛白,水池里的泡沫渐渐消散。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挂钟滴答声,我慌慌张张拽住妈妈的围裙:“我乱说的!爸爸肯定是在公司!说不定现在正对着电脑屏幕,愁得头发都要掉光啦!”我故意做出揪头发的滑稽动作,“等他回来,我要把咱们明天游乐园的照片甩他脸上,馋哭他!”
妈妈被我逗得扑哧笑出声,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子:“就你鬼点子多。”她把我搂进怀里,发间飘着淡淡的玫瑰香,“等明天坐完过山车,咱们打包最大份的爆米花,让爸爸连渣都没得吃!”
我把脸埋在她软软的肩头,偷偷在心里盘算。明天一定要拉着妈妈玩遍所有刺激项目,把那些不安和疑惑都甩在风里,至于爸爸......哼,等他回来,本小姐的“惩罚清单”可要列得长长的!
第二天一早,我扎紧蓝色丸子头,套上白色小皮鞋,拽着还没睡醒的妈妈就往公司跑。电梯“叮”地一声停在顶楼,我像只撒欢的小鹿冲出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哒哒作响。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听见里面传来爸爸的大嗓门:“这个方案不行!必须重做!”我挑了挑眉,悄悄推开门,正对上爸爸涨红的脸——他正对着空气挥着文件夹,根本没人在听他说话。
“爸爸!”我猛地推开门,蓝色丸子头晃得像两朵小太阳花。
爸爸吓得手一抖,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脸上的凶相瞬间变成讨好的笑:“宝贝女儿怎么来了?”他眼睛瞟向我身后的妈妈,声音不自觉软下来:“还有......老婆。”
我蹦跶到他办公桌前,抓起他的领带晃了晃:“大骗子!说好陪我看电影的!”妈妈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爸爸手忙脚乱收拾桌上的文件:“上官董事长最近很威风嘛,对着空气训话?”
爸爸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慌忙绕过桌子搂住妈妈的肩膀:“冤枉啊!这不是想早点处理完工作,回家给你们做大餐!”他突然变魔术般从抽屉里掏出两张游乐园VIP票,“看!我早就买好了!”
我一把抢过票,冲妈妈扬了扬:“哼,算你过关!不过今天的苦力活你跑不掉啦!要提奶茶,要背书包,还要陪我坐十遍过山车!”
爸爸连连点头,小心翼翼观察妈妈的表情:“都听老婆和宝贝的!今晚我下厨,保证把糖醋排骨做出米其林水平!”他讨好地给妈妈搬来椅子,又蹲下身给我整理歪掉的袜子。
我和妈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映着爸爸手忙脚乱的样子,办公室里满是欢快的气息,看来,这位威风凛凛的董事长,永远都是我们家最可爱的“妻管严”。
爸爸一路小跑着给我们开车门,像个殷勤的小跟班。我坐在后座,兴奋地把脸贴在车窗上,蓝色丸子头随着车子的颠簸晃来晃去。妈妈坐在副驾驶,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偷偷瞥向正襟危坐开车的爸爸。
到了游乐园门口,爸爸立刻变身“人形提款机”,买棉花糖、发箍、气球,还非要给我和妈妈拍游客照。我戴着亮闪闪的米妮发箍,举着超大号草莓味棉花糖,故意在爸爸面前晃悠:“爸爸,你要不要舔一口?就一口哦!”
爸爸眼巴巴地看着,又转头看向妈妈,得到默许后才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小口,模样滑稽得像偷吃糖果的小孩。妈妈笑得直不起腰,爸爸挠挠头也跟着傻笑,阳光洒在他的西装上,把严肃的影子都染成了暖黄色。
在过山车排队区,爸爸的脸色渐渐发白。
我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爸爸最勇敢了!上次还说要保护我和妈妈呢!”妈妈也在一旁火上浇油:“上官董事长不会怕了吧?”爸爸立刻挺直腰板,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当过山车俯冲而下时,爸爸的尖叫声比我还响亮,我和妈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下车后,他双腿发软,还嘴硬:“这...这有什么!我只是配合你们!”我掏出手机,把录下的视频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立刻伸手来抢,我们三个在人群中追追闹闹,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夕阳西下时,我们坐在旋转木马上。爸爸夹在我和妈妈中间,一脸无奈又幸福的表情。
暖橙色的余晖给我们镀上金边,我靠在妈妈肩头,偷偷按下快门——照片里,爸爸的手紧紧护着我们,像守护珍宝一样。
回家的路上,我枕着爸爸的西装外套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他轻声说:“以后每周都带你们来玩。”
妈妈温柔地应了一声,车里的氛围比游乐园的棉花糖还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