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
第三章 以“帮助”为名的枷锁
周日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石枳意坐在书桌前整理书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让她心里一紧——妈妈很少在这个时间打电话,除非出了急事。
“枳意,你爸……你爸在工地摔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混着医院嘈杂的背景音,“医生说要立刻做手术,押金要十万,我们……我们凑不出来啊……”
石枳意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指尖瞬间冰凉。十万块,对刚工作一年、每月工资大半用来交房租和补贴家用的她来说,是座翻不过的山。她攥着手机,声音发颤:“妈,你别慌,我……我来想办法,你先让医生准备手术!”
挂了电话,石枳意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她翻遍通讯录,第一个想到的是许池听——可上周许池听刚说过,她爸的慢性病要复查,手里没多少闲钱。云雨和江瑞刚贷款买了车,更不可能拿出这么多。剩下的名字里,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帮她,可一想到周意,她就浑身发僵。
就在她抱着膝盖哭的时候,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去,黑色衬衫的身影格外刺眼——是周意。
石枳意慌了,赶紧抹掉眼泪,磨蹭了半天才打开门。周意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看到她红肿的眼睛,眉头立刻皱起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想关门,却被周意用手抵住。他走进屋,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书稿,最后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跟我说实话。”
他的语气太笃定,带着不容逃避的压迫感。石枳意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把爸爸摔伤要手术费的事说了出来。话没说完,周意已经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你干什么?”石枳意愣了。
“给医院转钱。”周意头也没抬,“把医院名称和账号发给我。”
“不行!”石枳意赶紧拉住他的手,“这太多了,我不能要你的钱……”
周意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她。他的眼神很沉,却没了之前的冷意,反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柔软:“石枳意,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爸的手术不能等,钱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拿过她的手机,自己找到医院的账号,当场转了十万过去。看着转账成功的页面,石枳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心里又感激又害怕——她知道,这十万块,是她欠周意的,也是她再也逃不掉的枷锁。
“我陪你去医院。”周意收起手机,把保温袋递给她,“里面是粥,先吃点东西。”
那天下午,周意陪着她在医院跑前跑后,帮着办理手续,跟医生沟通病情,甚至在她妈妈情绪崩溃时,还冷静地安慰了几句。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石枳意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她之前总觉得周意的“关心”是负担,可现在,是这个人救了她爸爸。
晚上送她回家时,周意把车停在楼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一个人住,每天要去医院,还要上班,太辛苦。搬去我那里住吧,离医院近,我也能帮你多照看着点。”
石枳意的心跳猛地一停。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赶紧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应付……”
“你应付不了。”周意打断她,语气又硬了起来,“你每天往返医院和家,要两个小时,再加上上班,身体会垮的。而且你爸后续还要复查,需要人盯着。”他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我不是要逼你,只是想帮你。等你爸康复了,你想搬回来,我绝不拦着。”
他的话句句在理,可石枳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她看着周意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商量”的余地,可只有不容拒绝的坚定。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接受这份带着枷锁的帮助。
搬去周意公寓的那天,许池听特意过来帮忙。看着周意熟练地帮石枳意整理行李,把她的衣服放进主卧的衣柜,许池听拉着石枳意在阳台小声说:“你真的想好了?你跟他住在一起,只会越来越被动。”
“我没办法。”石枳意低着头,声音很小,“他帮我付了手术费,我不能拒绝他……而且我爸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
“那我可以帮你啊!”许池意气红了眼,“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不一定非要靠他!”
“池听,十万块不是小数目。”石枳意的眼泪掉下来,“我不能再麻烦你了,你家里也需要钱……”
许池听还想再说什么,周意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枳意,该去医院看叔叔了。”
石枳意擦了擦眼泪,跟着周意走了。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许池听心里又急又气,却毫无办法——她知道,石枳意这一去,就再也难脱身了。
住进周意公寓的日子,开始还算平静。周意会每天送她去医院,再送她去上班,晚上还会做晚饭。可没过多久,石枳意就发现不对劲了——周意开始干涉她的社交,她跟许池听打电话时,他会站在旁边听;同事约她周末聚餐,他会以“要去医院看叔叔”为理由,让她推掉;甚至她手机里的男性联系人,他都会问清楚是谁。
“周意,你能不能别这样?”有天晚上,石枳意忍不住说,“我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
周意正在洗碗,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只是担心你。你现在要照顾叔叔,还要上班,没时间跟那些无关的人浪费精力。”
“他们不是无关的人!”石枳意提高了声音,这是她第一次跟周意顶嘴,“许池听是我最好的朋友,同事也是正常的社交……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周意走过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很冷,带着点危险的意味:“自由?石枳意,你忘了是谁帮你付的手术费?是谁让你不用每天奔波?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你别不识好歹。”
他的话像冰锥一样扎进石枳意心里。她看着周意冰冷的眼神,突然觉得害怕——那个在医院里温柔帮忙的周意不见了,眼前的人,又变成了那个步步紧逼的掌控者。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听话,枳意。”周意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别让我生气,好不好?”
石枳意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知道,从她接受那十万块的那天起,她的自由就已经没了。而这禁锢,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许池听给石枳意打电话,却没人接。她跑到周意的公寓楼下,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看到周意的车回来。可车窗降下,她只看到石枳意靠在副驾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连她的招呼都没回应。
许池意急了,冲过去想拉开车门,却被周意拦住。“她累了,需要休息。”周意的语气很冷,“许池听,以后别再来找她了——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不是你的‘担心’。”
看着黑色的轿车开进地下车库,许池听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拿出手机,给杨鑫霖发了条微信:“杨鑫霖,你告诉你的好兄弟周意,他要是敢伤害枳意,我绝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