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
第四章 裂缝里的反抗
石枳意是在周意去公司开会时，偷偷找到藏在书架最底层的旧手机的。那是她搬过来前特意藏的，电池早就没电了，她用充电器充了半小时，才敢拨通许池听的电话。
“池听……”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门外的动静，“我想走，他把我手机收了，不让我跟别人联系……”
电话那头的许池听瞬间急了：“你别急，我现在想办法！你告诉我他公寓的密码，或者你能不能趁他不在，先跑出来？”
石枳意刚想说话，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周意回来了。她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赶紧压低声音说：“他回来了，我先挂了！”
不等许池听回应，她匆忙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书堆里，刚转身，就撞进了周意的怀里。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眼神沉得像结了冰，盯着她的手：“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没……没有。”石枳意往后退了一步，指尖冰凉，“我就是在整理书架。”
周意没说话，径直走向书架。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习惯把东西藏在最底层。没几秒，他就把那部旧手机翻了出来，屏幕上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许池听”三个字格外刺眼。
“石枳意，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他捏着手机，指节发白，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我给你住的地方，给你爸付医药费，帮你解决所有麻烦，你还要跟她联系，还要跑？”
“那些不是你控制我的理由！”石枳意突然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爸的医药费，我可以慢慢还你，但我不想像犯人一样被你关着！我想跟朋友联系，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这是她第一次敢正面反驳他。周意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他抬手把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零件散了一地。“生活？”他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你的生活，从你接受我帮助的那天起，就该由我来安排！你别想再跟许池听联系，也别想跑——你跑一次，我就把你爸转到更远的医院，让你连探视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话像一把刀，扎进石枳意的心里。她看着周意狰狞的表情，突然觉得陌生又害怕——那个在医院里温柔帮忙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枳意，别闹了好不好？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他的语气又软又可怜，可石枳意只觉得窒息。她靠在他怀里，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心里却悄悄埋下了一颗反抗的种子——哪怕他用爸爸威胁她，她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那天之后，周意对她的控制更严了。他不再让她去医院，说“我会帮你去看叔叔，你在家待着就好”；他把公寓的密码改了，出门前会把钥匙带走；甚至连她的身份证，也被他收了起来。
石枳意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不说话，也不吃饭。周意看在眼里，心里又急又慌，他想对她好，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从小就习惯了用强硬的方式得到想要的东西，从来没人教过他，怎么温柔地去爱一个人。
而另一边，许池听联系不上石枳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找到杨鑫霖，把周意限制石枳意自由的事说了出来，语气激动：“杨鑫霖，那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欺负枳意？你去劝劝他，让他放枳意出来！”
杨鑫霖皱着眉，脸色很难看。他之前也觉得周意只是“追求方式直接”，可许池听说的话，加上最近周意总是躲着他，不跟他见面，让他不得不怀疑。“我知道了，我会去找周意谈谈。”他叹了口气，“你别着急，我不会让他伤害枳意的。”
杨鑫霖找到周意时，他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到杨鑫霖问起石枳意，周意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周意，我们是兄弟，我才跟你说这些！”杨鑫霖提高了声音，“你把人家关起来，不让她跟朋友联系，这不是爱，这是绑架！你再这样下去，只会把她逼疯！”
周意猛地站起来，眼神里满是戾气：“我绑架她？如果不是我，她爸早就没钱做手术了！我对她这么好，她凭什么想离开我？”
“好不是你控制她的理由！”杨鑫霖也急了，“你有没有想过，她想要的不是你的钱，不是你的照顾，是自由？你这样只会让她更恨你！”
周意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恨”这个字——他以为只要他对石枳意好，她就会慢慢接受他，却忘了问她到底想要什么。看着杨鑫霖失望的眼神，他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动摇。
而在周意公寓里，云雨突然来了。她是趁江瑞不注意偷偷跑过来的，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塞给石枳意：“枳意，这里面有五万块，是我跟江瑞攒的首付钱。你拿着，找机会跑吧！许池听已经在帮你找房子了，你只要能跑出来，我们就带你走！”
石枳意看着云雨通红的眼睛，眼泪掉了下来：“池听……她还好吗？”
“她很好，就是担心你。”云雨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你别害怕，我们都会帮你的。周意把你身份证藏在书房的抽屉里，你找机会拿出来，我们在楼下等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云雨吓得赶紧站起来：“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她刚躲进卫生间，周意就走了进来。他看着石枳意手里的银行卡，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谁让你来的？是云雨？还是许池听？”
石枳意赶紧把银行卡藏在身后，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的钱。”
周意没信，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云雨没办法，只能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周意，你别逼枳意了。”她鼓起勇气说，“你这样根本不是爱她，是害她！”
周意看着云雨，又看看石枳意苍白的脸，心里的动摇越来越强烈。他想起杨鑫霖的话，想起石枳意每次看着窗外时空洞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他没再发脾气，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对云雨说：“你走吧。”
云雨愣了一下，赶紧拉着石枳意的手：“枳意，我……”
“让她走。”周意打断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石枳意，“我不会再逼你了。”
云雨走后，客厅里陷入了沉默。石枳意低着头，不敢看周意的眼睛。过了很久，周意才开口：“你想走吗？”
石枳意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如果你想走，我可以放你走。”周意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爸的医药费，我不用你还。你想回自己的家，想跟朋友在一起，都可以。”
石枳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可真听到时，心里却五味杂陈——她恨周意的控制，可也记得他在医院里的帮忙，记得他每天做的晚饭，记得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柔。
她看着周意发红的眼睛，小声说：“我……我想先回我自己家住。”
周意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书房，拿出她的身份证，递给她：“我送你回去。”
车里很静，没人说话。石枳意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既庆幸又不安——她终于可以离开周意了，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到了石枳意家楼下，周意突然开口：“枳意，我会改的。”
石枳意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
“我知道我之前错了，我不该控制你，不该逼你。”周意的眼神很认真，“我会学着尊重你，学着对你好。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石枳意没说话，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怕周意再像以前一样控制她，可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她又有点犹豫。
看着石枳意走进楼道，周意坐在车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他知道，他伤害石枳意太深了，想要挽回很难，但他不会放弃。他会用行动证明，他可以改，他可以学会怎么去爱她。
而楼上，石枳意打开门，看到许池听和云雨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刚帮她收拾好的行李。看到她回来，许池听立刻冲过来抱住她：“枳意，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
石枳意靠在许池听怀里，眼泪掉了下来：“我没事，池听，我回来了。”
看着朋友们关心的眼神，石枳意心里暖暖的。可她也知道，周意不会就这么放弃，她和周意之间的纠缠，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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