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意乱情迷

第十六章 暗流里的试探

石枳意爸爸出院那天，周意特意请了假，一早就在医院忙前忙后。从办理出院手续，到把轮椅搬上车，再到帮着收拾病房里的东西，他做得细致又妥帖，连石枳意妈妈都忍不住拉着她小声说：“周意这孩子，是真的对你上心。”

石枳意看着周意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可想起杨鑫霖那天反常的样子，想起许池听没消息的微信，又隐隐有些不安。她拿出手机，想再给许池听发一条消息，指尖刚碰到输入框，周意就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在忙什么？叔叔等着上车呢。”

“没什么。”石枳意赶紧把手机揣回口袋，跟着他往车边跑，那条没发出去的消息，最终还是沉在了对话框底部。

晚上周意安排了聚餐，说是“庆祝叔叔康复”，还特意叫上了杨鑫霖和云雨夫妇。包厢里气氛热闹，江瑞忙着给大家倒酒，云雨帮着石枳意妈妈夹菜，只有杨鑫霖坐在角落，没怎么说话，眼神总往石枳意那边瞟，像有话要说。

石枳意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趁周意去洗手间的间隙，走到杨鑫霖身边，小声问：“杨鑫霖，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上次在周意办公室，你走得那么急，今天也不怎么说话。”

杨鑫霖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洒在桌布上。他抬头看着石枳意，眼里满是愧疚——他多想把周意做的事全说出来，可一想到周意对许池听父母的威胁，又怕石枳意受不住打击，更怕周意变本加厉。

“没什么。”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声音压得低，“就是最近工作有点忙，没精神。对了，你……还没联系上许池听吗？”

提到许池听，石枳意的眼神暗了暗：“没有，她还是没回我消息。云雨说她去了南方，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她从来不会这么久不跟我联系。”

“或许……她就是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杨鑫霖避开她的目光，手指攥着酒杯，“你别太担心了，她那么能干，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他说这话时，声音发虚，连自己都骗不过。石枳意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的疑虑又重了些，刚想再追问，周意就回来了，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聊什么，就是问杨鑫霖工作的事。”石枳意赶紧转移话题，可周意的目光在她和杨鑫霖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把一块排骨夹到她碗里：“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那顿饭，杨鑫霖终究没把真相说出口。散场时，他拉着周意落在后面，压低声音警告：“周意，你别以为能一直瞒着枳意。我劝你自己跟她说清楚，不然等她自己发现，后果你承担不起。”

周意整理外套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语气里带着威胁：“杨鑫霖，别多管闲事。你要是敢跟枳意说什么，许池听爸妈那边……”

“你敢！”杨鑫霖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周意，你要是再动许池听家人的主意，我就算拼了，也会把你做的事全抖出来！”

周意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袖口，眼神冷得像冰：“那就试试。看看枳意是信你这个‘挑拨离间’的朋友，还是信我这个一直照顾她的人。”

说完，他转身走向石枳意，脸上瞬间切换回温和的笑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累了吧？我送你回家。”

石枳意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突然想起一件事——许池听之前帮她整理过一本书稿，里面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校对时注意第三章的注释，我标了红笔”。那天她翻书稿时，好像还看到便签背面有字，当时没在意，现在却突然想起来。

回到家，她翻遍了书桌的抽屉，终于找到了那本旧书稿。打开夹着便签的那一页，她小心翼翼地把便签翻过来——背面是许池听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写得很急：“枳意，别信周意，他在骗你，保护好自己。”

石枳意的手指猛地攥紧便签，纸边硌得她手心发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许池听的警告、杨鑫霖的躲闪、周意的“完美”……所有的碎片突然拼在了一起，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疑虑，此刻全变成了扎心的事实。

她拿着便签，冲到客厅，想找周意问清楚。可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周意正在打电话，声音压得低，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对，许池听那边再盯着点，别让她跟石枳意联系……她爸妈的透析床位，你再跟医院打个招呼，确保没问题……”

石枳意的脚步顿在原地，浑身冰凉。原来许池听的警告是真的，原来杨鑫霖的愧疚不是错觉，原来周意的温柔全是伪装。她手里的便签飘落在地上，眼泪掉在上面，晕开了许池听的字迹。

周意挂了电话，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石枳意，脸色骤变。他下意识想解释，却看到石枳意落在地上的便签，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一次，他再也瞒不住了。

“枳意，你听我解释……”周意快步走过去，想拉她的手。

“别碰我！”石枳意猛地后退，声音带着哭腔，“周意，你告诉我，池听是不是你逼走的？你是不是用她爸妈威胁她了？你说啊！”

她的质问像刀子，扎在周意的心上。他看着石枳意满是失望和恐惧的眼神，知道所有的伪装都碎了，那些他拼命想掩盖的真相，终究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下。

“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我是逼她走了，可我是为了你好，我不想她再挑拨我们的关系……”

“为了我好？”石枳意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为了我好，你就要伤害我最好的朋友？为了我好，你就要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周意，你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了！”

她说完，转身就往门口跑，却被周意死死拉住手腕。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慌，像怕失去珍宝的孩子：“枳意，我错了，我改好不好？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石枳意用力挣扎，手腕被攥得生疼，可她却觉得心里更疼——她曾经那么信任的人，竟然用爱当借口，做了这么多伤害人的事。她看着周意偏执的眼神，突然想起许池听曾经说过的话：“他看你的眼神像盯猎物，他根本不是爱你，是想控制你。”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