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意乱情迷

第十五章 未被戳破的伪装

杨鑫霖坐在周意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指节因用力攥着许池听的纸条而泛白。窗外的雨丝斜斜砸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雾，像极了他此刻混乱又愤怒的心情。

周意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扫了眼杨鑫霖手里的纸条，脸上惯有的温和淡了几分，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倒了杯冷水递过去：“什么事值得你特意跑一趟？”

“这张纸条，你怎么解释？”杨鑫霖把纸条拍在茶几上，声音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许池听走之前留的，‘别再找我，也别相信周意’——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是你逼她离开的，对不对？”

周意拿起纸条，指尖在字迹上停顿片刻，没急着否认，反而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杨鑫霖开口：“是我让她走的。她总在枳意面前说我坏话，挑拨我们的关系，留着她，只会让枳意不安。”

“挑拨？”杨鑫霖猛地站起来，茶几被撞得发出轻响，“你撤她的项目，逼她搬家，最后还用她爸妈的病威胁她！这叫挑拨？周意，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耍！你口口声声说爱石枳意，其实根本就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谁靠近就收拾谁！”

周意转过身，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掩饰，只剩下偏执的冷硬：“我只要枳意留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许池听挡了我的路，这是她该受的。”

“该受的？”杨鑫霖气笑了，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摔在桌上——有合作方的录音，有房东的证词，还有医院主任隐晦提及“周氏施压”的聊天记录，“这些都是证据！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早就破绽百出！你就是个疯子！”

周意看着那些散落的资料，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杨鑫霖会查得这么细，更没想到一向念及兄弟情分的杨鑫霖，会为了许池听跟他彻底翻脸。

“疯子又怎么样？”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破罐破摔的强硬，“至少我能让枳意过得安稳，能让她爸爸顺利手术。你呢？你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护不住，连真相都不敢告诉石枳意，你比我更没用。”

杨鑫霖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就在他想上前理论时，办公室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石枳意的声音：“周意，你在忙吗？我给你带了点热粥。”

两人同时顿住。周意眼神一凛，飞快地把桌上的资料和纸条收进抽屉，又用冷水拍了拍脸，才调整出温和的语气：“进来吧。”

门被推开，石枳意端着保温桶走进来，身上还沾着些雨星。她没注意到杨鑫霖紧绷的脸色，也没察觉周意眼底未散的冷意，只是笑着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我看外面下雨，怕你没好好吃饭，就煮了点粥。杨鑫霖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喝点？”

杨鑫霖张了张嘴，想把真相说出来，却被周意的眼神制止——那眼神里带着威胁，像在警告他“敢说一句试试”。他看着石枳意眼里对周意的信任，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起身往外走，经过石枳意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想说“别信他”，却最终只是轻声说了句“照顾好自己”，便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石枳意看着杨鑫霖匆忙的背影，有些疑惑：“杨鑫霖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

“可能是工作上遇到点麻烦吧。”周意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打开保温桶，舀了一勺粥尝了尝，语气带着笑意，“你煮的粥还是这么好喝。对了，叔叔今天复查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再观察一周就能出院了。”石枳意坐下来，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可很快又垮了下来，“就是……我还是没联系到池听。云雨说她去了南方，可我给她发消息还是没回。”

周意舀粥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描淡写：“可能她想在那边重新开始，不想被打扰吧。别太担心了，等她想联系你了，自然会找你的。”

石枳意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她想起许池听之前的警告，想起杨鑫霖刚才反常的样子，心里又泛起一丝疑云——可看着周意温和的侧脸，看着他为自己爸爸忙前忙后的样子，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对了，”石枳意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周意，“上次我在医院听护士说，池听好像是被人逼走的，还说怕连累家里人……你说，会不会是真的啊？”

周意的心脏猛地一缩，脸上却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无奈：“医院里的流言哪能信？许池听那么要强，肯定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才故意那么说的。你呀，就是太容易想多了。”

他伸手揉了揉石枳意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让人心安。石枳意看着他的眼睛，那些疑虑好像又被这温柔压了下去，她点了点头：“也是，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周意看着她放下心来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可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他知道，杨鑫霖不会善罢甘休，石枳意的怀疑也没彻底消失。但没关系，只要他还能维持住这层伪装，只要石枳意还在他身边，他就有办法堵住所有的漏洞。

雨还在下，办公室里氤氲着粥的香气，看起来温馨又安稳。可只有周意知道，这安稳的表象下，藏着多少未被戳破的谎言，也藏着即将到来的、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