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晚风

凌晨五点的闹钟还没响，宋亚轩就被手机震动声叫醒了。屏幕上跳出刘耀文的消息：“我在你家楼下，带了热豆浆。”

他趿着拖鞋跑到窗边，果然看见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刘耀文裹着黑色羽绒服，脑袋缩在围巾里，手里拎着个白色保温袋，正仰头往楼上看。宋亚轩赶紧套上衣服，抓起围巾往楼下冲，冷风灌进领口时，还不忘摸了摸颈间的橘子吊坠——它安安稳稳地贴着皮肤，带着一夜的体温。

“慢点跑，别摔了。”刘耀文伸手扶住他，把一杯温热的豆浆塞进他手里，“刚买的，甜口的。”

两人踩着薄雪往小区外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宋亚轩吸着豆浆，看着刘耀文呼出的白气混进晨光里，忽然发现他耳朵上多了个小冻疮：“你怎么不戴耳罩？”

“忘了。”刘耀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转头看见宋亚轩皱着眉，赶紧补充，“没事，跑两步就热了。”

去山顶的路是刘耀文提前查好的，不算陡，却覆着层薄冰。他几乎全程牵着宋亚轩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渗过来，像个小小的暖炉。走到半山腰时，宋亚轩喘着气停下，看见刘耀文脖子上的松枝吊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累了？”刘耀文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能走。”宋亚轩脸颊发烫，刚想拒绝，就被刘耀文不由分说地拉到背上。羽绒服的面料有点滑，他只好搂住对方的脖子，鼻尖蹭到刘耀文的发顶，闻到松木香混着雪的清冽，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你轻得像片羽毛。”刘耀文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带着点闷笑，“平时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才没有。”宋亚轩把脸埋在他颈窝，“是你力气太大了。”

山顶的风比山下更冷，却也更开阔。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城市还浸在墨色里，只有零星的灯火像撒落的星星。刘耀文找了块背风的石头，拉着宋亚轩并排坐下，从包里掏出条格子毛毯裹在两人身上。

“冷不冷？”他把宋亚轩往怀里带了带，让他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肩上。

“不冷。”宋亚轩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刘耀文手背上的纹路，“你说，日出会是什么颜色的？”

“等下就知道了。”刘耀文握住他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口袋里，“我猜是橘子色的，跟你一样。”

宋亚轩被他逗笑了，刚想反驳，就看见天边忽然裂开道金缝。橘红色的光像融化的糖浆般漫开来，把云层染成渐变的粉，又慢慢洇成温暖的橙。雪地上反射着碎金似的光，连空气都仿佛被镀上了层暖融融的滤镜。

“哇……”宋亚轩看得发愣，指尖微微收紧。

刘耀文没看日出，他的目光全落在宋亚轩脸上。晨光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脸颊泛着被冻出来的红晕，颈间的橘子吊坠在光线下亮得像块小太阳。他忽然低头，在宋亚轩唇角轻轻碰了下，像吻落一片融化的雪花。

“宋亚轩，”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却格外清晰，“等春天来了，我带你去看松树林好不好？”

“好啊。”宋亚轩转头看他，眼里落满了细碎的光，“那你也要陪我去摘橘子。”

“一言为定。”

太阳完全升起来时，山脚下传来零星的鸟鸣。刘耀文掏出手机，拉着宋亚轩自拍了一张。照片里两人裹着同一条毛毯，宋亚轩的脸颊还带着被吻过的红，刘耀文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阳光，颈间的吊坠一松一橘，在晨光里紧紧挨着。

下山时宋亚轩坚持要自己走，刘耀文却还是牢牢牵着他的手。路过一片结了冰的小水洼，他忽然停下来，指着冰面笑：“你看，我们的影子粘在一起了。”

宋亚轩低头看去，冰面上两个影子确实紧紧靠在一起，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像再也分不开的模样。他忽然想起刘耀文写的那句歌词——“松木香缠绕柑橘的褶皱”，原来真的会有两种味道，在时光里缠缠绕绕，酿成独一无二的甜。

回到家时，宋亚轩的手机里多了条江译发来的消息，是张他和女朋友在画室的合照，配文：“祝你们山顶看日出愉快，别再发朋友圈秀了，被狗粮噎到了。”

他笑着回了个“略略略”的表情包，转头看见刘耀文正在厨房热牛奶，松枝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都染成了暖融融的味道。

宋亚轩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刘耀文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小小的松枝图案。

“牛奶马上好了。”

“嗯。”

窗外的雪还没化，阳光却已经暖得能晒化檐角的冰棱。宋亚轩把脸贴在刘耀文的背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这样简单的模样——有你，有阳光，有永不分开的影子，还有颈间那枚小小的、属于彼此的标记。

他知道，无论是春天的松树，还是秋天的橘子，无论是山顶的日出，还是巷口的风雪，只要身边有这个带着松木香的少年，每个季节都会变成最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