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宋亚轩早读课刚结束,就看见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他趴在窗边呵出一团白气,指尖在玻璃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太阳,忽然闻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冷松木香。
“在画什么?”刘耀文的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带着晨间的凉意,“小太阳?这么怕冷?”
宋亚轩往旁边躲了躲,耳尖被他的呼吸吹得发烫:“才没有,就是觉得好玩。”
“骗人。”刘耀文伸手握住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果然一片冰凉,“又没戴手套?”说着就把他的手揣进自己校服口袋里,用掌心焐着,“我妈昨天给我织了双毛线手套,灰色的,跟你围巾挺配,下午给你带来。”
宋亚轩的围巾是上周刘耀文硬塞给他的,深灰色,上面还沾着淡淡的松木香,他每天都带着,像是把刘耀文的味道系在了脖子上。
“不用啦,我自己有手套。”
“你的太薄了,挡风。”刘耀文不容分说地拍板,视线落在他后颈,“抑制贴没卷边吧?今天降温,信息素别乱飘。”
自从上次琴房里留了临时标记,刘耀文每天都要检查他的抑制贴,像是在确认自己的“领地”般认真。宋亚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换过新的了。”
午休时林薇薇抱着保温杯来找他们,看见宋亚轩手里捧着刘耀文递来的热可可,笑着打趣:“刘耀文,你这是把宋亚轩当易碎品在护啊?”
“他本来就易碎。”刘耀文把宋亚轩往怀里带了带,冷松木香往林薇薇那边推了推,像是在划清界限,“不像你,风里来雨里去都没事。”
林薇薇翻了个白眼:“得,我这Beta真是碍着你们Alpha Omega谈恋爱了。”她说着朝宋亚轩眨眨眼,“下周有雪仗大赛,记得让刘耀文保护好你,去年他扔雪球可狠了。”
宋亚轩刚想说话,就被刘耀文按住肩膀:“放心,我只砸别人,肯定护着他。”
雪仗大赛那天格外热闹,宋亚轩裹得像个小团子,站在场地边看刘耀文在雪地里奔跑。他穿着红色的冲锋衣,像团跳跃的火焰,每次把对手砸得抱头鼠窜,就会回头朝宋亚轩的方向比个胜利手势,冷松木香混着雪的清冽飘过来,甜得像掺了蜜。
中场休息时刘耀文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攥着个滚得圆圆的雪球:“冷不冷?”
“不冷。”宋亚轩踮起脚尖想给他擦汗,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握住,按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等下结束了带你去吃关东煮,学校后门那家,萝卜煮得特别软。”刘耀文说着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圆滚滚的,“暖手宝,刚充好电的。”
宋亚轩摸了摸口袋,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正想说谢谢,就听见有人喊刘耀文上场。他刚跑出去没两步,忽然转身冲回来,飞快地在宋亚轩脸颊上亲了一下,带着雪的凉意和松木香:“这是奖励你的,等我赢。”
宋亚轩愣在原地,脸颊烫得能融化雪花,周围传来一阵起哄声,他看见林薇薇在不远处笑得直拍手,心里的甜像泡开的蜜水,一点点漫出来。
比赛结束时刘耀文果然拿了冠军,他抱着奖杯往宋亚轩这边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惹得大家笑成一片。他也不恼,爬起来继续跑,到了宋亚轩面前把奖杯塞给他:“给你的。”
“这是你的奖杯啊。”
“我的就是你的。”刘耀文说得理直气壮,伸手把他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发烫的耳朵,“走,吃关东煮去。”
雪还在下,落在两人发梢肩头,冷松木香和柑橘香在雪地里缠缠绕绕。宋亚轩捧着温热的关东煮,看着刘耀文把自己碗里的萝卜夹给他,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一点都不冷了。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牵着他的手,手套是同款灰色的,指尖在里面悄悄勾着。路过一棵落满雪的松树时,刘耀文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宋亚轩,”他声音很轻,带着点紧张,“等放寒假,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吧?”
宋亚轩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睛里,雪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
“我妈肯定喜欢你,她早就念叨着让我带朋友回家吃饭了。”刘耀文挠了挠头,耳朵红得厉害,“我爸虽然看着严肃,但他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比食堂的还香。”
宋亚轩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忽然笑了,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像雪落在温热的皮肤上,瞬间融化。
“好啊。”他小声说,“我也想尝尝叔叔做的糖醋排骨。”
刘耀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他用力抱住宋亚轩,冷松木香把他完完全全裹住,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雪花簌簌落下,把两人的影子盖得薄薄一层。宋亚轩靠在刘耀文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第一次闻到冷松木香的那个秋天,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股清冽的味道会变成自己整个冬天的温暖。
他想,或许从梧桐道上那一眼开始,从琴房里那个临时标记开始,他们的信息素就早已注定要缠绕在一起,像松与橘,像冬与暖,像他和刘耀文,要一起走过无数个落雪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