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泠追上椿时,她正站在悬崖边盯着云海发呆。
“你怕我。”泠说,“因为那个溺死的人类?”
椿的肩膀猛地一颤,回头时眼圈发红:“是我害了他……他妹妹现在孤零零一个人……”
“他没死。”泠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只是迷路了。”
“什么?”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说清楚!”
“他的灵魂在这里。”泠抽回手,指向远处的群山,“但我找不到具体位置。”
椿的呼吸急促起来:“我知道他在哪!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红海豚是我?”
泠歪头看她:“你身上有海水的咸味,还有……”她轻轻嗅了嗅,“愧疚的味道”
椿掏出那支笛子,指尖微微发抖。笛声刚响起,山崖下的雾气突然翻涌起来。
“小姑娘,”沙哑的声音从石缝里渗出,“这调子可不该出现在这儿。”
椿猛地回头:“谁?”
石狮子雕像的眼珠转了转:“在找人类男孩?我能帮你。”它张开嘴,吐出一枚泛着青光的核桃,“子时带它回来,摇三下。”
核桃滚到椿脚边,沾了层薄灰。
“来不来随你。”石狮子说完便没了声息,只剩山风卷着枯叶打旋。
泠看着椿把核桃攥进掌心。
“你今晚有事要忙。”她说。
椿抿了抿嘴:“别告诉我爷爷。”
“不会。”泠伸手拂去她肩头的落叶,“我跟你一起去。”
椿愣住:“为什么?”
泠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峦,她的眼睛映着暮色。
“他妹妹在等他回家。”
子时,椿刚吹灭油灯,窗棂就被轻轻叩响。
泠悬在窗外,月光描着她的轮廓:“走吗?”
椿犹豫着伸出手,泠却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纵身一跃——
脚下蓦然绽开血红的花,一朵接一朵在夜空中铺成窄桥。椿踉跄两步,花瓣被踩碎时发出细碎的脆响。
“这、这是什么?”
“彼岸花。”泠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桥在她们身后一寸寸消散,“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夜风吹来,泠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见花不见叶,永世不相逢,彼岸花是代表恋人或亲人的深切思念,表达相爱却无法相守的绝望”
雨巷幽深,青石板上的水洼映着两人并排的影子。纸伞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得猛地一沉——
“哎呀!”墙头传来夸张的惊呼,“手滑了!”
碎陶片在脚边炸开,泥土溅上泠的裙角。她抬头,看见趴在屋檐边的少年正瞪圆了眼睛。
湫的呼吸滞住了。
雾蓝的眼睛,海棠红的长发,像古画里走出来的精怪。
“对、对不起!”他结结巴巴地摆手,“我是不小心的!”
泠静静看着他。
花盆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手印。
故意摔的。
但她只是弯腰拾起一朵完整的白花,轻轻插在残破的陶片堆里。
“下次小心。”她说,声音像雨丝落在叶子上。
湫的耳根突然烧了起来。
湫趴在湿漉漉的瓦片上,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大半夜的,你们去哪儿啊?”他扯着嗓子喊,又盯着泠猛瞧,“她叫什么名儿?”
“泠。”她仰头回答,雾蓝的眼睛在雨夜里像两盏小灯笼。
椿一把拽过泠的手腕就走,青石板上的水花溅得老高。湫急得差点从屋顶滑下去——
该死!
他连滚带爬翻回屋里,蓑衣都来不及系紧就冲出门。竹编的斗笠在奔跑中歪到一边,雨水立刻灌进后颈。
得跟紧她们。
那个叫泠的……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发现巷子尽头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几片彼岸花瓣浮在水洼里,转眼就被雨点打沉
作者回学校坐牢了,在这里问一下大家见春天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