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chapter.28

张函瑞抱着帆布包站在门口，里面装着昨晚熬夜画的星空小画，画里他靠在张桂源肩头看星星，他想把这幅画送给张桂源，却又有点不好意思。

开门时，张桂源正在煮奶茶，他抬头见是张函瑞：

张桂源今天比平时晚了十分钟，路上堵车了？

张函瑞没有！

张函瑞连忙摆手，把帆布包往身后藏了藏

张函瑞就是……就是早上帮妈妈送了下东西。

他走到柜台前，目光落在奶茶上

张函瑞今天煮的还是“晚安”吗？

张桂源嗯，多加了点你喜欢的珍珠。

张桂源关了火，把奶茶舀进杯里，刚要递过去，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位穿米白色长裙的女生，手里捧着一本封面泛黄的画册，走到柜台前时，笑着对张桂源说：

女生桂源老板，我是来拿上次寄存的画册，里面有我奶奶年轻时的画稿，麻烦你了。

张桂源点头，转身从柜台后的储物柜里拿出一本绑着蓝丝带的画册，递到女生手里：

张桂源一直帮你收在干燥的地方，没受潮，奶奶的画稿很珍贵，以后要是怕麻烦，也可以常寄存在这里。”

女生接过画册，笑着道谢：

女生太谢谢你了！对了，我还带了点奶奶做的桂花糕，你尝尝，是她特意让我带来的。

说着，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瓷盒，放在柜台上

女生味道很清淡，不腻。

张桂源刚要推辞，女生已经转身往门口走：

女生我还要去给奶奶送画册，就不打扰啦！桂源老板，下次我再带奶奶来喝做客。

看着女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张函瑞手里的帆布包攥得更紧了，他低头看着柜台上的瓷盒，桂花的清香飘进鼻腔，心里却莫名有点发闷，刚才张桂源和那个女生说话时，语气比平时温柔，还主动说“可以常寄存画册”，甚至没推辞对方送的桂花糕，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

张桂源转身时，刚好看到张函瑞低头抿着嘴，手指抠着帆布包的边角，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拿起瓷盒，走到张函瑞身边：

张桂源这是客人送的桂花糕，你尝尝？看着很精致。

张函瑞我不吃！

张函瑞猛地抬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说完就转身走到位置坐下，把帆布包放在腿上，头扭向窗外，不再说话。

张桂源举着瓷盒的手僵在半空，愣了愣，他把瓷盒放在柜台角落，端着那杯加了珍珠的奶茶走到张函瑞身边，轻轻放在桌上：

张桂源珍珠刚煮好，还热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函瑞没动，肩膀微微绷着，心里的委屈越来越重：他熬了半宿画小画，特意早起想送给张桂源，结果一来就看到张桂源和别的女生聊得那么投机，还收了对方的桂花糕，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没过多久，杨博文和左奇函就来了，左奇函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刚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张函瑞趴在桌上，脸埋在胳膊里，只露出半只泛红的耳朵，张桂源站在一旁，眼神落在张函瑞身上，带着点无措。

左奇函怎么了这是？

左奇函把豆浆放在桌上，用胳膊肘碰了碰杨博文，小声问。

杨博文也皱着眉，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张桂源，用口型问“发生什么了”。

张桂源叹了口气，走到台后，拿起那杯没动过的奶茶，重新加热了一下，又拿了块刚烤好的曲奇，走到张函瑞身边：

张桂源先吃块曲奇垫垫肚子，早上没吃饭吧？

张函瑞还是没抬头，轻轻“哼”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张函瑞不吃，你留着给送桂花糕的姐姐吃吧。

这话一出，杨博文和左奇函瞬间明白了，左奇函忍不住笑了，杨博文也笑了，拉着左奇函走到另一边的桌子旁坐下，给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单独聊聊。

张桂源把热好的奶茶和曲奇放在张函瑞面前，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声音放得很轻：

张桂源还在生气？

张函瑞抬起头，眼眶有点泛红，却还是嘴硬：

张函瑞我没有生气！

张桂源那为什么不喝奶茶，也不看我？

张桂源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有点疼

张桂源刚才那个女生，是李奶奶的孙女，李奶奶几年前常来咖啡屋，那时她在钟楼写生，每次画到中午，就来这里喝杯奶茶，休息半小时。

张函瑞的耳朵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曲奇。

张桂源李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上次来喝咖啡时，说孙女要帮她取寄存的画册，怕我忘了，特意跟我提了三次。

张桂源继续解释

张桂源她送桂花糕，是因为当年李奶奶常给我带自己做的点心，算是还人情。我本来想推辞，可她说这是李奶奶的心意，我不好拒绝。

张函瑞抬头看向张桂源，委屈少了些，却还是有点别扭：

张函瑞那你刚才还跟她说，让她以后常把画册寄存在这里。

李奶奶的画稿都是几十年前的，怕受潮损坏，这里的储物柜干燥，适合寄存。

张桂源拿起那杯奶茶，递到张函瑞手里

张桂源至于带李奶奶来喝奶茶，是因为李奶奶总说，想念我做的奶茶味道，我想着等天气暖和点，她腿脚方便了，让她来坐坐。

他顿了顿，看着张函瑞的眼睛，语气格外认真

张桂源在这咖啡屋里，我只记着你的口味，只给你留着最爱的东西，也只等着你来，才会烤曲奇。

听到这话，张函瑞心里的别扭瞬间烟消云散。他接过奶茶，喝了一大口，温热的奶茶混着Q弹的珍珠，暖得他心口发颤。他从帆布包里拿出那幅星空小画，有点不好意思地推到张桂源面前：

张函瑞这……这是我昨晚画的，画的是我们在露台看星星的样子，送给你。

张桂源拿起小画，目光落在画里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每一个细节都精准还原了那天晚上的场景。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画纸：

张桂源画得真好。

张函瑞真的吗？

张函瑞眼睛一亮，刚才的委屈彻底不见了

张函瑞我还总觉得小彩灯的颜色不够亮，还改了好几次。

张桂源刚好，柜台后面还有个空着的小挂钩，我把这幅画挂在那里，抬头就能看到。

张桂源说着，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小画挂在挂钩上。

杨博文和左奇函看着两人和好，都松了口气。

临近中午时，四人一起在咖啡屋吃了午饭。吃饭时，张函瑞突然想起什么，对那个穿米白色长裙的女生好奇起来：

张函瑞桂源老板，那个送桂花糕的姐姐，她奶奶真的在钟楼写生过吗？她奶奶画的是什么呀？

张桂源画的是钟楼的四季

张桂源喝了口面汤

张桂源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蝉鸣、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景，每一幅都画得很生动，你要是感兴趣，下次她带奶奶来，可以让你看看那些画稿。

张函瑞好呀好呀！

张函瑞立刻点头

张函瑞我也想画钟楼的四季，到时候可以向她奶奶请教一下。

杨博文看着张函瑞兴奋的样子，笑着说：

杨博文等你画完，我们可以在咖啡屋办个画展，把钟楼的壁画、星空露台、钟楼四季都挂起来，肯定很热闹。

左奇函这个主意好！

左奇函立刻附和。

左奇函到时候我帮你布置画展，画架、颜料我都能帮忙准备。

张桂源也点头：

张桂源咖啡屋的墙面够大，我可以帮忙钉挂钩，再挂点小彩灯。

得到三人的支持，张函瑞更开心了，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吃得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