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地盘之争”（续）

食堂里人不算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叙白刚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搭，就催着周砚秋去打饭：“快去快去，番茄炒蛋晚了就被抢光了！记得多打两勺，上次你打的那点，我两口就扒完了。”

周砚秋无奈地笑了笑，拿起两人的饭卡起身：“知道了，给你多打两勺，再配个青菜，光吃肉不行。”

江叙白乖乖点头，看着周砚秋走向打饭窗口，手指无意识地戳着桌面——刚才复习时太专注没觉得，这会儿一放松，才发现胳膊有点酸，大概是记笔记时绷得太用力。他摸出兜里没吃完的包子，咬了一小口，还是温的，白菜的清甜混着肉香，慢慢嚼着，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座位被抢了，但能和周砚秋一起复习，还能蹭到他打的番茄炒蛋，好像也不算亏。

没一会儿，周砚秋端着两个餐盘回来，果然给江叙白的餐盘里舀了满满两勺番茄炒蛋，红亮亮的汤汁裹着鸡蛋块，旁边还放着一小碟清炒菠菜；自己的餐盘里则是青菜豆腐和少量米饭，看着清淡得很。

“多吃点蔬菜，”周砚秋把菠菜往他那边推了推，“你昨天说牙龈有点肿，少吃点辣，番茄炒蛋我让阿姨少放了点糖。”

江叙白没反驳，拿起筷子扒了一大口饭，就着番茄炒蛋咽下，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你打得香，阿姨每次给我打，都没这么多鸡蛋。”他嘴里塞满了饭，说话含糊不清，嘴角还沾了点番茄汁，周砚秋递过一张纸巾，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噎着了没人帮你拍背。”

两人边吃边聊，江叙白嘴里嚼着饭，还不忘说上午复习的事：“刚才记的传送带那道题，我现在脑子里还有印象，你分的三个阶段，我觉得比老师讲的还清楚，下次碰到这种题，我肯定不会卡壳了。”

“那道题的关键是分阶段受力分析，”周砚秋喝了口汤，“你下次做题，先别急着写公式，先把运动过程拆开来，搞清楚每个阶段的受力情况，再代入公式，就不容易错了。”

“知道啦，”江叙白点头，又扒了口饭，“对了，下午我们复习数学吧，我函数那部分总搞混，特别是三角函数的诱导公式，记了又忘，忘了解题时又得翻书，太耽误时间了。”

“可以，”周砚秋点头，“下午我带你过一遍诱导公式，找几道典型题练一练，你记笔记快，把重点公式和易错点都记下来，我帮你整理成口诀，好记。”

江叙白眼睛一亮：“口诀？就像‘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那种？上次老师讲的太绕了，我没记住，你编的肯定好记！”

周砚秋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自己餐盘里的豆腐夹了一块给他：“吃点豆腐，补充蛋白质，下午复习才有精神。”

吃完饭，两人没回宿舍，直接回了图书馆——中午图书馆人少，不少同学都回宿舍午休了，靠窗第三排的座位还空着，阳光比上午更暖了些，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形成一块方形的光斑。江叙白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占座，周砚秋则去接了两杯温水，递给他一杯：“喝点水，中午别趴在桌上睡，容易着凉，靠在椅背上眯十分钟就行。”

江叙白接过水杯，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滑，舒服得叹了口气：“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话是这么说，却乖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上午复习了一上午，确实有点困，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嘴角还微微张着，像只熟睡的小猫。

周砚秋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他嘴角残留的番茄汁，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中午的风有点凉，怕他着凉。做完这一切，周砚秋才坐下，拿出数学课本，开始整理三角函数的诱导公式，准备下午给江叙白讲。

大概十分钟后，江叙白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身上搭着的外套，愣了愣，然后看向周砚秋：“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

“我不冷，”周砚秋头也没抬，继续整理公式，“快醒醒，喝点水，我们开始复习数学。”

江叙白揉了揉眼睛，把外套递还给周砚秋，喝了口温水，清醒了不少。他翻开数学课本，找到三角函数那一章，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多公式，我记不住啊，昨天背了半小时，今天早上就忘了一半。”

周砚秋把整理好的公式推到他面前，纸上写着清晰的口诀：“‘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我给你拆开来讲——‘奇’和‘偶’指的是π/2的倍数，比如π/2是1倍，奇数，所以函数名要变，sin变cos，cos变sin；π是2倍，偶数，函数名不变。‘符号看象限’指的是把α看成锐角，判断原函数在象限里的符号，比如sin(π/2 + α)，π/2是奇数，函数名变cos，把α看成锐角，π/2 + α在第二象限，sin在第二象限是正的，所以sin(π/2 + α) = cosα。”

江叙白凑过去，盯着纸上的口诀和解释，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上次没搞懂‘奇变偶不变’里的‘奇’和‘偶’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他拿起笔，快速把口诀和解释记在笔记本上，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象限图，标上每个象限里函数的符号。

周砚秋看着他记笔记的样子，嘴角弯了弯——江叙白记笔记虽然快，但很认真，重点内容都会用圈标出来，虽然偶尔会画点小涂鸦，但整体还算清晰。等他记完，周砚秋拿出几道典型题，递给他：“来，做几道题练练手，把刚才记的口诀用起来，不会的随时问我。”

江叙白接过题目，拿起笔开始做——第一道题是sin(π - α)，他看着题目，嘴里念念有词：“π是2倍，偶不变，函数名还是sin；把α看成锐角，π - α在第二象限，sin在第二象限是正的，所以sin(π - α) = sinα。”边说边写，很快就做完了，抬头看向周砚秋：“对吗？是不是这样做？”

周砚秋凑过去看了看，点头：“对，做得很好，再做下一道。”

接下来的几道题，江叙白做得越来越顺，遇到不会的，就问周砚秋，周砚秋也很有耐心，一道题一道题地给他讲，从公式的应用到解题步骤，都讲得清清楚楚。江叙白记笔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把周砚秋讲的重点和易错点都记了下来，笔记本上很快就写满了一页。

不知不觉，下午就过去了，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桌面上。江叙白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看着笔记本上清晰的笔记和解题步骤，忍不住笑了：“原来三角函数也没那么难嘛，跟着你学，我好像都懂了！”

周砚秋也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讲了一下午题，手腕有点酸，他看着江叙白开心的样子，也笑了：“懂了就好，下次做题别再翻书了，把笔记多看几遍，记牢了。”

江叙白点头，把笔记本小心地放进书包里，然后收拾东西：“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夜宵吧，今天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周砚秋想了想：“就去学校食堂吧，吃点清淡的，晚上别吃太油腻，不好消化。”

“好嘞！”江叙白扛起书包，“走，去食堂！对了，今天复习得这么好，你得奖励我，允许我吃两个鸡米花！”

周砚秋无奈地笑了笑：“最多一个，吃多了晚上睡不着。”

“哎，你怎么又管我……”江叙白抱怨着，脚步却没放慢，和周砚秋一起走出了图书馆。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着，慢慢往食堂的方向走。江叙白看着身边的周砚秋，心里觉得，这场“地盘之争”，虽然一开始闹得有点小别扭，但最后能找到这么个互补的复习搭档，真是赚大了——以后不管是期末复习，还是高考，有周砚秋在身边，好像再难的题，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