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我们选了商场顶层的日料店。坐在靠窗的位置，城市夜景尽收眼底。雨晴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修身的高领毛衣，颈部线条优雅得像只天鹅。
"小软哥，"他搅动着面前的味增汤，突然开口，"你觉得...一个人可以同时是男生和女生吗？"
我正往嘴里送的寿司差点掉下来："什么意思？"
"就是...非二元性别那种。"雨晴解释道，"不完全属于男性或女性，而是两者之间的某种状态。"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三天前，作为直男的程岩肯定会觉得这种概念难以理解。但现在...
"我觉得完全可以。"我慢慢地说，"性别不是非黑即白的。就像你今天，穿男装但保留了一些女性特质，反而形成了独特的魅力。"
雨晴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你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喝了口清酒，"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强迫自己完全符合某种性别模板才痛苦吧？"
话一出口，我突然意识到这正是我这三天的感受——被迫成为女性很痛苦，但完全否认女性身份也同样不自然。也许真正的答案不是二选一，而是...接纳两者共存的可能性？
雨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神越来越柔软："小软哥...你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特别怪才对吧？"我自嘲地笑笑。
"特别..."雨晴伸手越过桌子，轻轻握住我的手，"理解我。"
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掌心有些湿润。我们就这样在日料店的灯光下静静对视，周围的嘈杂仿佛都远去了。
"我想通了一件事。"雨晴突然说，声音坚定，"是男生还是女生并不重要，关键是能正视自己。以前的我正是不能正视自己才那么痛苦。"
这句话像闪电般击中了我。是啊，这三天来我一直在抗拒程小软的身份，却从未真正正视过她——这个正在逐渐成为我一部分的女孩。
"雨晴..."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小软哥，我能...我能亲你一下吗？"雨晴突然问道，眼睛亮得惊人，"就当是...庆祝我找到答案？"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亲吻？两个"男生"？还是实际上是一男一女？又或者...
"宿主，您的心率已经突破130了。"系统冷静地提醒。
我看向雨晴期待的眼神，那里面盛满了纯粹的信任和某种更柔软的情感。拒绝他似乎成了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好..."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雨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慢慢凑近，我们的距离一点一点缩短。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看到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当我们的唇轻轻相触时，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这个吻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在我体内引发了飓风。雨晴的嘴唇柔软而温暖，带着清酒的甜香。我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轻触，谁都没有更进一步，仿佛这个简单的接触已经足够表达一切。
分开时，雨晴的脸红得像晚霞，而我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谢谢..."他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刚刚吻过我的嘴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煎鸡蛋。
回程的地铁上，我们肩并肩坐着，偶尔交换一个羞涩的微笑。雨晴已经摘下了假发，恢复成及肩的黑发，但还保留着男装，形成一种奇妙的混搭风格。
"今天...谢谢你。"快到站时，雨晴小声说，"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我也是。"我诚实地回答。尽管充满混乱和矛盾，今天确实是我这三天来最...真实的一天。
"我们...还能见面吗？"下车前，雨晴犹豫地问，"不是作为男生或女生，就是...作为我们自己？"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当然。"
雨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突然凑近在我脸颊上快速亲了一下："明天我给你发消息！"说完就跳出了车门，消失在人群中。
我摸着被亲的地方，呆立在原地，直到系统提醒我车门要关了才回过神。
回家的路上，我的思绪乱成一团。那个吻，雨晴的话，男装与女装之间的模糊地带...一切都让我既困惑又莫名安心。
"任务完成得很成功呢~"系统突然出声，"雨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着，还在回想那个轻如蝶翼的吻。
"不过宿主似乎有些...过于投入了？"系统试探性地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系统，你说...七天后我真的能完全变回程岩吗？"
"当然啦~"系统肯定地回答，"不过宿主似乎开始喜欢上程小软的身份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太复杂，连我自己都理不清。
回到公寓，我机械地洗漱、换睡衣。当脱下男装，重新穿上女式睡衣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念起那些女性衣物带来的柔软触感。
躺在床上，我打开手机看了看今天的照片——西装笔挺的我，和男装帅气的雨晴。两个模糊了性别界限的人，在镜头前笑得那么自然。
"系统，"我轻声问，"明天的任务是什么？"
"明天嘛..."系统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恶趣味，"是女性生理期体验哦~包括正确使用卫生巾、应对痛经等一系列项目~"
"什么？！"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生理期？！"
"别担心，本系统会模拟所有症状和应对措施~"系统愉快地说，"这可是成为完整女性的重要一课呢~"
我绝望地倒回床上，用枕头捂住脸。这一天的性别认知混乱还没理清，明天又要面对新的挑战...
但奇怪的是，在恐惧和抗拒之下，我竟然感到一丝隐约的...期待？想看看作为女性要如何应对这些日常挑战，想更深入地了解程小软的生活...
这个危险的念头让我浑身一颤。我到底是怎么了？三天的女性体验就让我开始享受这种身份了吗？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我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向雨晴，飘向那个轻柔的吻，飘向他那句"关键是能正视自己"...
也许，明天的任务不仅仅是学习使用卫生巾那么简单。也许，这是一次更深入认识自己的机会——无论是作为程岩，还是程小软，或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存在。
带着这个复杂的念头，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入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雨晴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在回想今天的点点滴滴？
而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他的消息...以程小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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