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刚泛白,炼毒室的入口藏在假山后的暗门里,门楣上刻着的蔷薇纹已经发黑,像是被血浸过。南宫离蹲在暗门边,指尖划过冰冷的石壁,蓝眼睛盯着林野手里的青铜钥匙——那是从母亲的青铜盒子里找到的,钥匙柄上同样刻着蔷薇,只是比门楣上的纹路多了一道细小的缺口。
“这钥匙只能打开外层门,内层需要家主的血。”林野的声音压得很低,白大褂的袖口蹭过石壁上的青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的透明液体在晨光下泛着微光,“这是‘溶血剂’,能暂时模拟家主的血样,不过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南宫离接过试管,指尖碰到管壁的凉意,突然想起昨夜墨塞给她的“追踪剂”——此刻那药剂应该在她的裙摆口袋里,墨要是察觉她来了这里,一定会追过来。她咬了咬唇,把试管递回给林野:“你先进去,我在外面放风。”她不敢让墨冒险,昨夜他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要是再遇到危险,她怕自己护不住他。
林野没接试管,只是推了推金丝眼镜:“你母亲的秘录里写着,内层有‘血祭术’的破解方法,只有你能看懂。”他说着,目光扫过南宫离裙摆上的蔷薇绣,“这花纹是‘纯血印记’,炼毒室里的机关只认这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墨的黑色披风扫过石子路的声音。南宫离心里一紧,刚要躲进假山后,墨已经站在她面前,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左眼角的痣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谁让你过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攥住南宫离的手腕,指腹触到她掌心的冷汗——昨夜他在阁楼看到纸条时,心脏像被攥紧了一样疼,他怕她像她母亲一样,永远困在这炼毒室里。
南宫离没挣开,只是抬头看着他,蓝眼睛里满是倔强:“我要找破解血祭术的方法,不能让家主得逞。”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追踪剂”,递到墨面前,“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们一起进去。”
墨的怒意渐渐消了,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把“追踪剂”塞回她口袋:“进去可以,但你必须跟在我身后。”他转向林野,猩红的眸子里满是警惕,“要是机关伤了她,我会让你把试管里的毒,一口一口喝下去。”
林野没说话,只是转身将“溶血剂”滴在暗门的锁孔里。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暗门缓缓打开,里面飘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混合了毒药与血腥。墨走在最前面,玄黑披风扫过门口的藤蔓,南宫离跟在他身后,指尖攥着裙摆口袋里的毒粉,林野则走在最后,手里攥着一支装满解毒剂的试管。
炼毒室的通道很窄,墙壁上嵌着泛着绿光的夜明珠,照亮了地上的纹路——是和南宫离裙摆上一样的蔷薇,只是每朵蔷薇的中心都嵌着一根银色的毒针,针尖泛着青。南宫离刚要提醒墨,墨已经停下脚步,从披风里掏出一双银手套,递给她:“戴上,别碰那些针。”
她接过手套,指尖触到墨掌心的温度,突然想起昨夜他在阁楼给她包扎伤口的样子,他的动作很轻,怕弄疼她。她悄悄抬头,看着墨的背影,他的肩膀还在渗血,披风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却还是把最安全的位置留给了她。
走了大概一刻钟,通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上面刻着复杂的阵法,中心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下母亲留下的青铜盒子。林野刚要上前,墨突然拦住他:“里面有机关,你站远点。”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插进凹槽旁边的缝隙里,随着“嘎吱”一声,石门两侧弹出一排毒箭,擦着林野的白大褂飞过,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林野的脸色白了白,推了推金丝眼镜:“多谢。”他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给墨和南宫离让出位置。
墨将青铜盒子放进凹槽,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炼丹炉,炉身上刻着“血祭”二字,周围的石壁上嵌着无数个铁笼,每个笼子里都躺着一具枯骨,骨头上还缠着没腐烂的布条,像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南宫离的脚步顿了一下,蓝眼睛里满是震惊——她认出其中一个笼子里的布条,是母亲当年常穿的裙子布料。她刚要走过去,墨突然拉住她,指了指炼丹炉旁边的石碑,上面刻着“血祭需纯血,以魂炼永生”。
“这就是家主的目的。”墨的声音低沉,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狠厉,“他想用人的魂魄炼‘永生毒’,你母亲就是因为不肯帮他,才被他杀了。”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脚步声,是家主的黑色长袍扫过石子路的声音,后面还跟着沈辞,他手里拿着病历本,笔尖在纸上划着,眼底没了平时的温和。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家主站在石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试管,里面的紫色液体泛着光,“我本来想让你们多活几天,没想到你们这么心急,非要来送死。”
沈辞走到家主身边,目光扫过南宫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离小姐,念还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她死,就乖乖听话。”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念被绑在椅子上的样子,嘴里塞着布条,眼睛里满是恐惧。
南宫离的身体僵住,蓝眼睛里满是怒意:“沈辞,你别伤害她!”她知道沈辞在乎念,可她没想到他会用念来威胁她,难道在这座庄园里,连一点亲情都没有吗?
墨将南宫离护在身后,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狠厉:“家主,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找她的麻烦。”他说着,从披风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昨夜的血,“十年前你杀了我母亲,今天我要为她报仇。”
家主笑了笑,把试管里的紫色液体倒进炼丹炉里,炉身瞬间冒出绿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报仇?墨,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吗?”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这是‘傀儡剂’,只要扎进你们的身体,你们就会变成我的傀儡,帮我炼‘永生毒’。”
沈辞突然上前一步,手里的病历本砸向家主的头,家主侧身躲开,针管掉在地上,摔碎了。沈辞拉着南宫离的手,声音急促:“快走,我骗了家主,念已经被我送走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墨,“这是外层门的备用钥匙,你们从后山的密道走,我来挡住他们。”
南宫离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墨已经拉着她往通道外跑。绿色的烟雾越来越浓,呛得她咳嗽起来,墨把披风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挡住烟雾:“别呼吸,很快就到出口了。”
林野跟在他们身后,手里攥着一支试管,里面的解毒剂在烟雾里泛着光:“前面有机关,我来破解!”他说着,将解毒剂滴在地上的蔷薇纹上,毒针瞬间失去了光泽,变成了黑色。
三人跑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后山的密道出口,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驱散了烟雾。南宫离刚要走出密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沈辞的惨叫,她回头一看,家主正拿着一把匕首,刺进沈辞的心脏,沈辞的病历本掉在地上,里面的照片散了一地,全是念的样子。
“沈辞!”南宫离的声音带着哭腔,刚要冲回去,墨一把拉住她,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痛苦:“别去,我们救不了他!”他知道,沈辞是故意拖延时间,让他们逃跑,要是他们回去,只会白白送死。
沈辞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微弱的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用力摔在地上,液体瞬间变成了火焰,挡住了家主的去路:“离小姐,墨少爷,一定要毁掉炼毒室……”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倒在地上,眼睛里还盯着密道出口的方向。
家主看着燃烧的火焰,脸色变得铁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里面的紫色液体泛着光,轻轻滴在火焰上,火焰瞬间变成了绿色,继续往前蔓延:“你们别想跑!这座庄园里,没人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墨拉着南宫离跑出密道,后山的毒藤丛在阳光下泛着绿光,他回头看了一眼密道入口,火焰已经蔓延到了外面,沈辞的身影被火焰吞噬,再也看不见了。他攥紧南宫离的手,声音低沉:“我们先回庄园,找机会再毁掉炼毒室,为沈辞报仇。”
南宫离点了点头,蓝眼睛里满是泪水,她从口袋里掏出沈辞给她的照片,上面的念笑得很开心,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念,不让她再受伤害。
两人沿着毒藤丛往回走,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没带来一点暖意。刚走到庄园的后门,就看见苏晚站在那里,鹅黄色的裙子沾着血,手里攥着一支银针刺,指尖还滴着血:“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狠厉,再也没了平时的柔弱,“家主让我来杀你们,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成为下一任家主。”
墨将南宫离护在身后,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狠厉:“苏晚,你以为你能杀了我们吗?”他说着,从披风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刃上泛着冷光,“沈辞已经死了,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下场会和他一样。”
苏晚笑了笑,把银针刺举起来,针尖泛着青:“我早就不在乎下场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她说着,突然朝南宫离扑过去,银针刺直刺她的心脏,“我要让你们陪我一起死!”
南宫离早有防备,从口袋里掏出毒粉,撒向苏晚的脸,苏晚尖叫一声,眼睛被毒粉迷住,手里的银针刺掉在地上。墨趁机上前,匕首直刺苏晚的心脏,苏晚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一点点变成黑色——沈辞给她下的慢性毒终于发作了。
苏晚看着墨和南宫离,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你们……也别想活着……家主在庄园里设了毒宴……所有的食物和酒里都下了毒……”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没了呼吸。
墨和南宫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警惕。家主设了毒宴,肯定是想把所有人都毒死,然后独自掌控炼毒室。他们必须尽快通知其他人,做好防备,可现在庄园里的人,除了他们,还有谁能信任呢?
“我们先去阁楼,那里比较安全。”墨拉着南宫离的手,往阁楼的方向跑。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没驱散周围的寒意,庄园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每个人都在算计,每个人都在伪装,而这场生存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