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舞台上的心跳
艺术节当天的校园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彩旗飘扬，人声鼎沸。后台里，高二（三）班的同学们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
“朱丽叶的假发歪了！”
“罗密欧的佩剑呢？”
“谁看到我的小提琴弓？”
林小小像只忙碌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赵宇航则拿着清单冷静地核对道具，苏晴在一旁调试琴弦。
梁灏轩坐在角落的化妆镜前，看着镜中戴着金色假发的自己，感到些许陌生。戏服是林小小精心挑选的复古长裙，裙摆缀着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会闪烁如星河。
“哇，课代表！”何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换好罗密欧的戏服，黑色丝绒外套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差点认不出你了。”
梁灏轩透过镜子与他对视：“你也是。”
何尧的妆画得比平时精致，眉眼更加深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林小小非要给我化妆，说这样上镜。”
林小小突然窜过来：“还有十分钟开场！最后走一次位！”
众人围成一圈，手搭着手加油。何尧的手轻轻覆盖在梁灏轩的手上，温度透过手套传来。
幕布缓缓拉开，台下坐满了观众。梁灏轩站在侧幕，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
“别紧张，”何尧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就当台下都是南瓜。”
梁灏轩轻轻挑眉：“《灰姑娘》的梗？”
何尧咧嘴一笑：“课代表果然什么都懂。”
演出顺利进行。苏晴的小提琴声如泣如诉，赵宇航的灯光切换精准无误。梁灏轩的英语朗诵赢得阵阵掌声，而何尧的篮球技巧融入表演更是引发惊叹。
到了阳台告白的那场戏。何尧攀上道具阳台，目光灼灼地望向梁灏轩：
“‘但是静静，是什么光从那边的窗户透出来？那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种梁灏从未听过的深情。有一瞬间，她仿佛真的成了朱丽叶，而他就是她的罗密欧。
接下来是吻额头的场景。何尧缓缓靠近，梁灏轩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当他的嘴唇轻触她的额头时，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个本该一触即离的动作，却意外地延长了。何尧的嘴唇在她额头上停留了片刻，长到超出剧本要求，长到梁灏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梁灏轩轻轻后退半步，这才发现何尧的眼神有些恍惚。
“何尧？”她低声提醒。
何尧猛地回神，继续念台词，但耳根已经红透。
最后一幕是悲剧性的结局。当梁灏轩躺在道具棺材中，听着何尧悲痛的独白时，突然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颊。
她惊讶地微微睁眼，发现何尧的眼眶真的红了。这不是表演，而是真实的情感。
“‘死亡已经吸干了你甜蜜的气息，却没有力量摧毁你的美丽。’”他的声音哽咽，手指轻抚她的面颊，动作轻柔得不像在演戏。
台下鸦雀无声，甚至能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大幕缓缓落下，掌声如雷动。何尧还沉浸在情绪中，伸手将梁灏轩从棺材中拉起时，手指微微发颤。
“你还好吗？”梁灏轩轻声问。
何尧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入戏太深。”
后台顿时陷入狂欢。林小小激动地抱住每个人：“我们成功了！绝对能拿第一！”
赵宇航推推眼镜：“根据掌声分贝和评委表情，获奖概率87.3%。”
苏晴微笑着擦拭琴弓，眼眶也有些湿润。
何尧被同学们抛向空中，笑声爽朗。但当他落地后，目光始终追随着梁灏轩。
颁奖环节，他们果然获得一等奖。何尧作为代表上台领奖，却把梁灏轩也拉了上去。
“这个奖属于我们每个人，”他对着话筒说，眼睛却看着梁灏轩，“特别是我的朱丽叶。”
台下响起口哨声和笑声。梁灏轩在灯光下微微脸红，这次没有反驳。
庆祝结束后，大家忙着收拾道具。梁灏轩在整理戏服时，发现何尧的佩剑落在她的化妆台上。剑柄上系着一个小纸条：
“今晚能给我答案吗？——你的罗密欧”
她小心地收起纸条，一转身发现何尧就站在身后。
“找到我的剑了吗？”他假装随意地问，眼神却透露着紧张。
梁灏轩点点头，将佩剑递给他：“谢谢你的纸条。”
何尧的眼睛亮起来：“那...”
“等卸完妆再说。”梁灏轩轻声打断，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更衣室外，何尧等着梁灏轩。她已经换回校服，假发取下，露出原本的黑发。没有舞台妆的修饰，她看起来更加真实动人。
月光洒在空旷的校园里，庆祝的人群已经散去。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气氛忽然有些沉默。
“刚才在台上...”何尧终于开口，“我是真的...”
“我知道。”梁灏轩轻声说。
在女生宿舍楼下，何尧停下脚步：“课代表，我...”
梁灏轩抬头看他，月光在她眼中闪烁：“何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自然地叫他的名字。
“嗯？”
“明天的学习会，不要迟到。”
何尧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绝对不会！”
看着梁灏轩走进宿舍楼的背影，何尧突然对夜空挥了挥拳，像个赢得比赛的孩子。
宿舍楼上，梁灏轩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个手舞足蹈的身影，轻轻摸了摸额头——那里还残留着舞台上的温度。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