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攥着林小满的手腕往前冲，指腹能摸到她袖口下汗湿的布料——两人踩着京城小巷的青石板，溅起路边积着的雨水，身后盐铁司守卫的呼喊声被风刮得越来越远。他特意绕了三道弯，避开西街的巡逻衙役，又在绸缎庄的后门躲了半盏茶的功夫，确认巷口没有跟踪的人影，才拉着她往清风茶馆走。
茶馆二楼的雅间还留着之前的痕迹：临窗的木桌沾着圈浅褐色的茶渍，桌上的白瓷茶壶早凉透了，壶嘴还挂着半片没掉的茶叶。林小满刚靠在雕着兰花纹的木门上，就忍不住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发梢沾着的汗贴在脸颊，手里的黑木盒抱得死紧，盒角硌得小臂发红也没松劲。
“先喝口水。”沈砚拿起桌边的粗陶杯，倒了半杯温凉的茶水递过去——他手指擦过杯沿时，特意抹掉了上面的指纹。等林小满接过杯子，他才沉下脸，声音压得很低：“刚才盐铁司触发了系统最高级警报，管理局的‘巡查者’最快明天就会到京城，接下来三天你别出后院，我会让人送吃的过去。”
林小满喝了口茶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算压下了心慌。她把木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淡蓝色的实验报告叠得整齐，只是边缘被刚才的奔跑蹭得卷了毛边。“我在库房破译了几行代码。”她抽出最上面一张，指尖在“适配度≥80分”的字符上划过，“他们把高适配度的意识样本往主服务器送，到底想做什么？”
“打造‘意识军队’。”沈砚的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沉得像压了块铁，“管理局觉得高适配度意识‘服从阈值’低，能通过数据改造成没有自我的工具——以后哪个时空敢反抗，他们就派这些‘傀儡’去镇压，到最后整个时空秩序都得听他们的。”
林小满手里的报告“哗啦”滑了半张，她还没来得及捡，眼前突然炸开一道刺眼的蓝光——系统面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屏幕上爬满了红色警告字符，还裹着滋滋的电流声，像细针扎进耳朵：
【检测到宿主严重违规行为：1.窃取管理局X-15世界实验机密；2.与叛逆者沈砚（编号：T-09）勾结；3.干扰世界基础秩序！】
【违规惩罚执行：立即扣除50%意识能量（当前能量：100%→50%），若再次触发三级以上违规，将直接启动意识清除程序！】
【系统强制提示：请宿主在1小时内与沈砚断绝接触，回归初始任务轨道（任务内容：协助收集京城百姓意识样本），逾期将追加惩罚！】
面板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红光几乎要刺进眼睛。林小满的后脑勺突然像被重锤砸过，一阵尖锐的疼顺着脊椎往上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硬生生撕扯她的意识，眼前瞬间发黑。她忍不住捂住头，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别抵抗！”沈砚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他碰到她时，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颤。“系统抽意识能量的时候，越较劲越疼，放松点，就一分钟。”
林小满咬着下唇，把疼到发颤的手指插进头发里。果然没过多久，疼痛像潮水似的退了，她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圈椅上，连抬手端杯的力气都没了，指尖还在微微发颤。这时她才看清面板：【意识能量：50%（危险线）】几个字用红色加粗，像道醒目的警告。
“这就是反抗的代价？”林小满看着面板苦笑，声音有点沙哑，可眼神却没半点退缩，反而亮了些，“就算扣到0%，我也不会回去当工具人。”
沈砚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勾了勾嘴角，眼里露出点欣赏的光：“你已经觉醒了。之前遇到惩罚的人，十有八九会妥协，有的甚至主动举报觉醒者换活路——但你没有。这就是‘觉醒者’和‘工具人’的区别，不是有没有青铜牌，是敢不敢说‘不’。”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是块只有拇指盖大的玉佩，乳白色的玉质温润，上面刻着缠绕的纹路，摸起来和林小满的青铜牌材质很像。“这是‘屏蔽玉佩’，用管理局的屏蔽石碎片做的。”他把玉佩递过去，“戴着它，系统的意识检测扫不到你，还能缓点能量不足的虚劲儿。”
林小满接过玉佩，刚贴到掌心就暖了暖。她把玉佩戴在脖子上，又从衣领里掏出青铜牌——两块物件刚碰到一起，突然冒出淡蓝色的光，蓝光顺着纹路爬，在掌心暖得像小太阳，和系统的冷光完全不一样。
“这是……”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它们在共鸣。”沈砚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点了点蓝光，“说明你是‘关键者’——管理局找了好几个时空，就是为了抓关键者，可只有关键者能找到主服务器的坐标，毁掉整个实验系统。小满，你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林小满攥紧手里的玉佩和青铜牌，指腹能摸到纹路的凸起，心里突然就有了方向。她不再是被动接任务的社畜，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实验品，她是觉醒者，是要跟管理局对着干的反抗者。
“我知道了。”她抬起头，看着沈砚，眼神比刚才更坚定，“不管多难，我都要找到主服务器，把管理局的系统拆了，让那些被抓的意识都自由。”
话音刚落，眼前的蓝光突然闪了闪——这次没有警告，面板上的字符淡了些，像提前写好的指令：【下一场景预告：星际虫族世界，传送时间：72小时后】。
林小满盯着提示看了几秒，攥紧玉佩的手更用力，指节泛白，却轻轻笑了笑。新的世界，新的挑战，她早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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