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攥着沈砚画的地图，在京城的窄巷里绕了三圈——避开了卖货郎的担子，躲过了巡逻的衙役，终于在西街尽头看到了盐铁司的大门。那是座青灰色的院落，朱红色的大门有一人半高，门楣上挂着块烫金匾额，写着“锦绣王朝盐铁司”，边角的金漆已经有些剥落。门口站着两个守卫，都穿着藏青色的劲装，腰里别着弯刀，手按在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路过的人，进出的官吏都要掏出一块竹牌递过去，守卫核对后才放行。
“得想办法混进去。”林小满躲在巷口的老槐树后，指尖反复摩挲着地图上“侧门值守弱”的标注，可侧门在院落西侧，被一堵高墙挡着，根本靠近不了。正着急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当社畜时的经历——以前帮领导整理官府往来的文书，那些文书都是黄麻纸做的，右上角盖着朱红官印，左下角还会标注官署编号，格式都有固定套路。
她赶紧从布包里翻找：找出半张剩下的麻纸（还是昨天在茶摊借的），又摸出一块炭笔（是沈砚怕她记录用，特意给的）。她蹲在槐树下，借着树影模仿记忆里的文书格式：先在顶端写“盐铁司公函”，中间写“奉宰相令，即刻前往库房整理天启三年旧档，以便核查盐引出入，不得延误”，最后在右下角画了个模糊的朱红印章——其实是用炭笔描了个圆形，又在里面瞎画了几笔纹路，还特意标上“凭证编号：J-07”，尽量显得像那么回事。
“只能赌一把了。”林小满把“凭证”折成小方块，塞进袖口，拍了拍身上的灰，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盐铁司大门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离大门还有三步远，左边的守卫就迎了上来，手按在腰刀上，眼神里满是审视，另一个守卫也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把她拦在门外。
林小满心里一紧，指尖悄悄攥住布包的边缘，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故意皱起眉，声音提高半分：“我是宰相府派来的，奉命整理库房旧档，这是凭证。”说着，她从袖口掏出“凭证”，递了过去。
左边的守卫接过凭证，展开后眯着眼瞅了半天——手指在“宰相令”三个字上蹭了蹭，又对着太阳看了看“印章”，眉头皱了起来：“宰相府的人？怎么没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而且这凭证……怎么是炭笔写的？”
“大人临时加急的命令，说是明早就要用，哪来得及提前通知？”林小满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带着点施压的意味，“难不成你还想让宰相大人等你去通报？要是耽误了正事，这责任你担得起？”
守卫被她的气势唬住了，互相看了一眼——毕竟宰相是当朝重臣，他们两个小守卫确实得罪不起。右边的守卫又看了眼凭证上的“J-07”编号，嘟囔了一句“最近宰相府是常来调档”，然后对着左边的守卫点了点头：“行吧，进去吧。库房在东厢房最里面，别乱逛其他地方，要是被司卫抓到，我们可不管。”
“知道了。”林小满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强装镇定地走进大门，不敢回头看，脚步飞快地朝着东厢房的方向走。
盐铁司的院落很大，中间是条青石板路，两边的房间里都传出翻找文书的声音，偶尔有官吏抱着账簿走过，都低着头匆匆忙忙。林小满按照地图的指引，绕开几个办公的房间，很快找到了东厢房的库房——那是间朝南的屋子，门是松木做的，没上锁，只用一根粗木栓拴着，门楣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旧档库房，闲人免进”。
她左右扫了一眼，确认没人注意这边，赶紧走过去，轻轻拔掉木栓，推开门溜了进去。库房里很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窗缝里照进来，空气中飘着灰尘的味道，还混着旧木头的霉味。屋子中间堆着十几只松木箱子，都贴着泛黄的封条，上面写着“天启元年盐引”“天启二年铁料出入”。林小满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蹲在最里面的角落，翻开最底层的一只木箱——箱子里装的都是卷起来的麻纸文书，她伸手摸了摸箱壁，突然摸到一块活动的木板，抠开后，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黑色的木盒，盒身刻着简单的云纹，还上了锁。
“就是这个！”林小满心里一喜，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是她穿粗布长裙时，系统“附赠”的唯一饰品），对着锁孔捣了几下——以前看古装剧学的小技巧，没想到真管用，“咔嗒”一声，锁开了。
木盒里放着一叠淡蓝色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不是锦绣王朝的汉字，而是像乱码一样的字符，和她之前在出租屋电脑上看到的数据流一模一样。林小满拿起一张纸，心里怦怦直跳，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帮公司技术部整理文档时，学过几句基础的Python代码——虽然这些代码是管理局的特殊格式，但“进度”“样本”“适配度”这些关键词的逻辑，和现代代码很像。
她静下心来，逐行看着：“【锦绣王朝实验世界编号：X-15】【当前实验进度：60%】【已收集意识样本：1200份】【适配度评分≥80分样本：37份，待送往主服务器（坐标：α-3时空）】【实验目标：验证古代社会环境对意识服从度的影响】”
“原来他们在筛选‘高适配度’的意识，送去主服务器……”林小满心里一沉，刚想把这张纸折起来放进布包，突然听到库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喊：“就是她！潜入库房偷东西的奸细！”
林小满猛地回头——只见七八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冲了进来，胸口绣着银色的“司卫”二字，手里都举着弯刀，刀刃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瞬间把她围在了中间。她怀里的木盒差点掉在地上，连忙用胳膊夹紧，心里慌得不行，这时蓝色面板突然弹出，字体闪着刺眼的红光：【检测到宿主异常潜入行为，触发系统三级警报，已联动盐铁司卫逮捕宿主，请勿反抗！】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为首的司卫大喊一声，举着刀就朝她扑过来。林小满抱着木盒想往窗边躲，可周围都是人，根本没地方逃，眼看刀就要劈过来，突然“哗啦”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撞开，一道青色身影跳了进来——是沈砚！
他还是穿着那件月白青衫，只是外面罩了件深青短褂，手里握着一把玄铁剑，剑身泛着冷光。他落地后没说话，直接挥剑朝着扑过来的司卫砍去，剑风凌厉，几下就把那几个司卫逼得连连后退。“快走！”沈砚一把抓住林小满的手——他的手很凉，却握得很紧，拉着她就往窗户跑。
后面的司卫还在追，沈砚一边跑，一边抬手对着他们挥了挥——淡蓝色的数据流突然从他掌心冒出来，像柔软的丝带一样，缠上了司卫的腿，让他们迈不开步。林小满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数据流和系统面板的颜色一样，却被沈砚操控得游刃有余，她心里又惊又奇：原来觉醒者真的能对抗这个世界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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