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

下课铃刚响，左奇函就从后门晃了进来，径直走到杨博文桌前，弯腰撑着桌沿，把人圈在怀里，笑得痞气：“刚看老师瞪你那眼，吓得我还以为要请家长。”

杨博文刚把笔放进笔袋，听见这话，抬头瞪他一眼——下三白的眼型本就显得清冷，可带着点气性瞪人时，眼尾泛红，倒不像生气，反而有点委屈。他没说话，伸手推了推左奇函的胳膊，却没用力，更像在撒娇。

陈奕恒在旁边收拾书包，看得一愣——这还是平时那个冷冰冰的杨博文吗？

左奇函显然吃他这套，非但没挪开，反而凑得更近，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哄：“罚站一节课累不累？腿酸不酸？我带你去买冰粉，加双份红糖。”

“不去，”杨博文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都怪你。”

左奇函愣了下，随即笑了，伸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尖：“怪我？怪我啥？我又没让你上课跟人聊天。”

“就怪你，”杨博文梗着脖子，有点无理取闹，“要是你不天天在我跟前晃，我上课就不会走神，也不会被他拉着说话，更不会被罚站。”

这话逻辑不通，连陈奕恒都听笑了——明明是自己被问问题，怎么还赖上左奇函了？

可左奇函半点不反驳，反而点头如捣蒜，顺着他的话哄：“对对对，怪我，都怪我。怪我昨天放学非要拉你去看晚霞，耽误你复习了；怪我今早给你带的包子太烫，让你上课还在想味道；都怪我，行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杨博文的书包拎起来，往自己肩上一垮，又自然地牵住杨博文的手——手指修长，稳稳地包住他的手，还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像是在安抚。

杨博文被他哄得没脾气了，却还嘴硬：“本来就是。”可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左奇函走，连头都没回。

左奇函走到门口，回头冲陈奕恒挥了挥手，嘴角还挂着笑，眼神里带着点炫耀——那模样，像极了捡到宝贝的人，连带着平时的混不吝都淡了，只剩温柔。

陈奕恒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突然想起左奇函之前说的“等他愿意了就正式说”——哪用等？这分明就是已经在一起了。他低头笑了笑，收拾好书包往外走，刚到楼梯口，就看见张桂源靠在栏杆上等他，手里还拿着瓶冰饮，是他爱喝的橘子味。

“刚看左奇函把人哄走了，”张桂源递过冰饮，皱了皱眉，“杨博文跟他在一块，倒比平时活泛多了。”

陈奕恒接过冰饮，咬着吸管点头：“可不是嘛，刚才还跟左奇函耍脾气呢，跟变了个人似的。”他顿了顿，抬头看张桂源，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你要是惹我生气了，也得这么哄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张桂源愣了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带着点宠溺。阳光落在他冷白皮的脸上，卧蚕明显，连眼神都软了下来。

“好，”他说，“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