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陈奕恒全程没敢抬头——嘴唇上的肿还没消,被冷风一吹就发疼,更怕被人看出端倪。他缩在座位上,假装低头记笔记,余光却总往窗外飘,张桂源刚才在走廊里跟左奇函说话,背影看着跟平时没两样,好像中午厕所里那场又凶又急的吻,只是他的错觉。
“笔记借我抄。”杨博文的声音突然传来,手指敲了敲他的课本。陈奕恒回神递过去,刚要缩回手,就被对方拽住了手腕——杨博文的指尖碰了碰他的下唇,眉梢皱了皱:“被人打了?”
“没有!”陈奕恒猛地抽回手,脸瞬间红了,低头盯着桌角,“不小心撞的。”
杨博文没再追问,却往窗外瞥了眼——张桂源刚好结束谈话,转头往教室这边看,视线跟他对上时,还挑了挑眉,带着点莫名的挑衅。杨博文收回目光,把抄好的笔记扔给他,语气冷了点:“自己的事,别总藏着。”
放学路上,陈奕恒故意走在后面,跟张桂源拉开半米距离。对方好像没察觉,依旧慢悠悠地走在前面,手里拎着给买的草莓糖,却没像平时那样递过来。
直到走到巷口,张桂源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躲什么?”
陈奕恒攥着书包带,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躲什么,只是中午那个吻太烫,烫得他不敢靠近,又怕问出口“我们现在算什么”,得到的答案是“没什么”。
张桂源盯着他发红的耳尖,突然笑了,伸手把草莓糖塞进他手里:“还在气中午的事?”
“没有。”陈奕恒小声说,却没接糖。
张桂源没勉强,自己剥开一颗塞进嘴里,靠在墙上看他:“那你躲我干什么?怕我再亲你?”
这话戳中了心事,陈奕恒猛地抬头瞪他,眼眶却有点红:“你到底想怎么样?中午那样……现在又跟没事人一样!”
原主的身体本就敏感,一激动就有点喘。张桂源见状,立马直起身,伸手想扶他,却被他躲开了。
“我没想怎么样。”张桂源的语气软了点,却没说破那层关系,“就是……早上知道你偷亲我,有点急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下次不会了,你不想提,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当没发生过?”陈奕恒重复了一遍,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却还是嘴硬,“本来就没什么,我也没放在心上!”说完,他抓起地上的草莓糖,转身就往家跑。
张桂源看着他的背影,没追。手里还留着刚才碰过他下唇的触感,软的、烫的,明明心动得厉害,却不敢说——怕吓着他,更怕这个“不一样”的陈奕恒,只是暂时留在他身边。
巷口的风卷着落叶飘过,陈奕恒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攥着怀里的草莓糖,眼泪砸在糖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知道张桂源没说出口的话,也知道自己不敢问,可中午那个吻的疼和甜,却怎么也忘不掉。
就像现在,明明说“没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往巷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张桂源还站在那里,背影在夕阳下,模糊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