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你

连续三天，陈奕恒的课桌抽屉里都躺着温热的早餐——第一天是肉松三明治配热牛奶，第二天是金枪鱼饭团加豆浆，今天则多了袋草莓味的饼干，包装袋上还贴着张没署名的便签，写着“记得吃”。

他把早餐推到桌角，没动。杨博文瞥了眼，指尖在草稿纸上顿了顿：“有人追你。”

“谁啊，神神秘秘的。”陈奕恒扒拉着饼干袋，语气漫不经心，眼睛却往窗外瞟——张桂源正靠在栏杆上跟左奇函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递。

这几天他故意把早餐摆在显眼处，甚至当着张桂源的面拆开饼干吃了一口，可对方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就淡淡问句“谁送的”，半点波澜都没有。陈奕恒心里憋着股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方式试探。

午休时，走廊里突然有人叫住他。是隔壁班的男生，手里攥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脸涨得通红：“陈奕恒，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陈奕恒愣了下，余光刚好瞥见不远处的张桂源——对方原本在低头看手机，听见声音瞬间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得像冰。

鬼使神差地，陈奕恒没立刻拒绝，反而故意拖长了语气：“我想想啊……”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人狠狠拽住。张桂源把他往楼梯间拉，力气大得让他手腕发疼，连隔壁班男生递过来的盒子都掉在了地上。

“张桂源你干什么！”陈奕恒挣扎着，手腕被攥得更紧，“放开我！”

楼梯间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张桂源松开手，却挡在他面前，眼神里的冷意比平时更甚：“你想答应他？”

“我答应谁跟你有关系吗？”陈奕恒梗着脖子，心里的委屈突然涌上来，“你不是说我们没什么吗？我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

“没什么？”张桂源笑了，语气却带着点狠，“上次在厕所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什么？现在有人跟你表白，你就忘了？”

“我没忘！”陈奕恒急了，声音有点抖，“是你说当没发生过的！是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我试探你怎么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原主的身体本就弱，一激动就开始喘气。张桂源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瞬间软了点，却还是没低头：“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试探我？拿别人的喜欢当筹码，很有意思？”

“我没有！”陈奕恒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冰凉的台阶上，“我就是……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想让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们到底算什么！”

张桂源没说话，背过身去。楼梯间里静得只剩陈奕恒的抽泣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你想知道实话？实话就是，我还没搞清楚对你的感觉，也不想看见你跟别人暧昧。你要是想答应他，我不拦着，但别再用这种方式刺激我，我没兴趣陪你玩。”

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没再回头。陈奕恒蹲在台阶上，眼泪掉得更凶——他想要的不是这句话，不是冷硬的拒绝，而是哪怕一句“我在乎你”，可张桂源连这点都不肯给。

下午的课，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放学路上，陈奕恒故意跟杨博文走在一起，张桂源则跟左奇函并肩走在前面，隔着几米的距离，像隔着道无形的墙。左奇函回头看了眼，戳了戳张桂源的胳膊：“你真跟他吵架了？”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草莓糖——本来是买给陈奕恒的，现在却捏得包装纸都皱了。

陈奕恒看着前面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他摸了摸口袋里没送出去的饼干，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明明是想靠近，却用错了方式，把两个人都推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