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主任办公室内,气氛同样紧张。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这个方法。”焰王抱臂沉思片刻后提议。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蓝宝走在前面,一只手还扶着门把,另一只手挠着后脑勺像是在琢磨什么;飘呀飘跟在他身后,身形轻飘飘的,发梢还带着刚从空调房出来的微凉气息,显然是刚从隔壁的校长室过来。
蓝宝刚迈进办公室,脸上就绽开了明朗的笑容,他抬手轻轻挠了挠鬓角,语气熟稔地招呼道:“帕主任,好久不见。
帕主任攥着一把梳子,反复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心里还在懊恼早上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直到飘呀飘轻声说了句“帕主任好”,他才回过神,视线刚落到蓝宝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嘴巴微张,满脸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欧趴?你怎么和飘呀飘一起...什么时候回来的?”
飘呀飘眼睛弯成了月牙,身形轻快地飘到办公桌前,声音带着雀跃:“帕主任,这是蓝宝啦!他现在早就不是吸血大王了!”
焰王刚瞥见飘呀飘的身影,手还维持着抱臂的姿势,便随口扬声打招呼:“飘呀飘?”可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她身旁那人身上,眉眼轮廓确实和欧趴有几分相似,但周身没有欧趴那种温和沉静的气场,反而透着股少年人的明朗劲儿。焰王眉头微挑,语气带上了几分探究:“你是?”
蓝宝微微一笑,身子微倾行了个复古礼节,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是蓝宝,如假包换。”顿了顿,他上下打量了焰王两眼,补充道,“你挺像他。”
焰王眼神一凝,语气直接:“他是谁?”
蓝宝只是神秘一笑,答非所问:“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帕主任定了定神,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一想到招生形象的事就按捺不住,对着蓝宝和飘呀飘直招手:“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评评理!学校招生用我的形象好,还是用费司特的好?你们说实话,谁看着更英勇无比、更像高岸伟大的领导者?”
蓝宝和飘呀飘下意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迟疑。
蓝宝先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犹豫:“我们觉得...费司特校长的形象,或许可能更合适一些...”飘呀飘也在一旁轻轻点头,小声附和:“嗯...校长他看着更有威严些。”
帕主任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蔫蔫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声音也没了底气,只颓然地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焰王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锋,死死盯着蓝宝追问:“你到底为什么认识我?”不等对方回应,他又紧追着抛出问题,语气里满是急切:“还有他——他究竟是谁?和我之间,是不是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
蓝宝按住有些激动的焰王,语气平静却坚定:“焰王,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先别问。至于他是谁,放心,他很快就会来,到时候一切都会跟你说清楚的。”
飘呀飘拽着蓝宝匆匆飘远,焰王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我到底是谁?他也转身离开,最终在图书馆找到了正沉浸书海的欧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有个大消息要告诉你。”
欧趴被肩膀上的力道惊了一下,合上书抬头,眼神里满是疑惑:“什么消息?这么急着找我。”
焰王压低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图书馆安静的书架,确认没打扰到别人,才凑近欧趴耳边,语气带着惊喜:“飘呀飘回来了!”
欧趴的眼睛“唰”地一下亮得像星星,嘴角瞬间咧到耳根,根本没等焰王把话说完,就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连桌上的书都忘了收,径直往门外冲。
焰王伸手想拽却落了空,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喊:“我还没说完呢...”话音刚落,也赶紧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花园的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飘呀飘和蓝宝并肩慢走,鼻尖萦绕着月季的甜香、茉莉的清冽与栀子的醇厚,混合成沁人心脾的芬芳。路两旁,绯红的蔷薇攀着竹篱开得热烈,鹅黄的雏菊在草丛间探头探脑,淡紫的薰衣草连成一片梦幻的花海,蝴蝶在粉白的海棠花瓣上驻足,蜜蜂嗡嗡地穿梭在各色花蕊间。
微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沾了飘呀飘的发梢,也落在蓝宝轻晃的衣角上,连空气里都浮动着细碎的温柔。
飘呀飘指尖捏着只雕着缠枝莲纹的檀木小盒,盒子边角被摩挲得泛着温润的光泽她眉眼弯成月牙,另一只手轻轻掀开盒盖,里面铺着层乳白的天鹅绒,一颗打磨得光洁莹润的牙齿静静嵌在凹槽里,齿尖圆润,牙釉质泛着珍珠般的细腻光泽,牙根处还留着一圈浅浅的、近乎透明的牙骨质痕迹。
她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牙齿,举到蓝宝眼前,指尖因用力微微泛白:“你看你看!当年你说这是换下来的第一颗恒牙,特意洗干净送给我的!我怕磕着碰着,专门找木匠做了这个小盒子装着,每天都要拿出来擦一遍呢。”阳光透过齿缝,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晃了晃牙齿,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雀跃,“你闻,我昨天还用檀香熏了盒子,现在连牙齿上都带着点淡淡的香味儿呢!”
焰王伸手朝着前方挥了挥,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喊:“欧趴,等等我啊!”
欧趴刚迈开的脚步猛地一顿,转头时,焰王已经快步追到近前,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笑意。
晚风没吹散焰王的热气,他追上欧趴后扶着对方肩膀顺了顺气,鬓角的碎发被汗浸湿贴在脸上,声音带着喘息:“你跑得也太快了,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欧趴被抓个正着,耳尖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里还带着未褪的急切,又忍不住确认道:“我刚才太激动了……所以,飘呀飘她真的回来了?”
“不止她。”焰王忽然左右瞥了瞥,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往前凑了凑,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同时朝欧趴飞快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蓝宝也一起回来了。
“蓝宝?”欧趴猛地睁大眼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话到嘴边又顿住:“可是蓝宝不是早就……”
焰王拍了拍欧趴的后背,笑着说:“说来话长,等会儿再跟你细说。”随即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花园走,指尖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花丛指了指,眼神里藏着笑意:“喏,就在前面,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快步赶到花园时,飘呀飘的笑声正飘过来。只见她从精致小盒里轻轻取出一颗洁白的獠牙,指尖还带着点颤抖,兴奋地转向身旁的青年。欧趴的呼吸瞬间一滞,那獠牙他再熟悉不过,是蓝宝专门送给飘呀飘、她几乎天天挂在嘴边的宝贝。
欧趴再也按捺不住,声音里满是激动,朝着花园中央大喊:“飘呀飘!”喊出的名字里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音。
风带着花香掠过花园,飘呀飘转身时,发梢还轻轻晃了晃,脸上毫无预兆地绽放出灿烂的笑,那笑意从眼底漫到嘴角,清亮地喊出:“欧趴!”
着青年转身,欧趴先是心头一跳,随即彻底愣住:脸还是那张脸,和他印象里、和自己镜中模样重合,可气质却完全不同。蓝宝不再是从前那个冒失的少年,眼神变得沉稳,连嘴角的弧度都带着历经世事的温和。
欧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蓝宝,眼前的人明明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气质却截然不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有些僵硬地握住蓝宝的手,干巴巴地说道:“你好,我是欧趴。”蓝宝微笑着回应:“我是蓝宝,很高兴认识你。”
握手之后,欧趴将目光转向飘呀飘,眼神中满是期待,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渴望:“飘呀飘,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吸血星不管了吗?”焰王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关切,目光在蓝宝和欧趴之间来回扫视。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跟你讲。”蓝宝的声音依旧温和,目光扫过欧趴和焰王,特意加重了语气,带着释然的笑意补充:“重要的是,我回来了,而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吸血大王了。
直到听见焰王问起吸血星,欧趴才猛地回神,之前因蓝宝容貌而起的怔愣渐渐褪去,他抬眼看向飘呀飘,眼神里满是期待,显然还惦记着“是否留下”的问题。
飘呀飘握着獠牙的手指微微收紧,先是轻轻摇了摇头,原本亮晶晶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语气也低了几分:“我们这次回来,是专门为了乌克娜娜的事情。等把她的事彻底解决了,我们还是要离开的。”
欧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一点点褪去,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往下撇,眼神也暗了下去,满心的期待碎成失落。
花园里的花还在热热闹闹地开着,香气裹着风飘过来,可刚才重逢的欢喜,却像被泼了冷水,悄悄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就在气氛有些沉闷时,花园入口处传来脚步声,艾瑞克和谜亚星循着这边的动静快步赶来,看到众人,艾瑞克率先开口:“刚在远处听见声音,出什么事了?”
艾瑞克看清花园里的身影,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星光,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喜:“真的是你们!”他立刻拉了拉身旁谜亚星的胳膊,脚步已经率先往前迈:“快,走,过去看看!”
晨雾还没完全散,草坪上的草叶裹着湿润的水汽。
两人迎着花香快步穿过,鞋底踩过草叶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一步都留下浅淡的压痕,在绿意里格外明显。
蓝宝立刻迈开步子迎上去,伸手重重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掌心的力道带着久别重逢的熟稔,语气里满是笑意:“艾瑞克!谜亚星!好久不见啊,你们俩看着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飘呀飘手里还攥着那枚洁白的獠牙,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像被风吹过的花瓣般轻柔,却字字清晰:“我们昨天才刚回夸克族,歇了一晚,今天就想着先过来萌学园看看大家。”
谜亚星先是笑着点头回应,目光却不自觉飘向两人身后的小路,又微微转了转脑袋,快速扫过花园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他收回视线,看向蓝宝时,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你们就两个人回来的?坚尼没跟你一起吗?”
众人四处张望片刻,连远处的花架后都确认过,确实没见坚尼的影子。
蓝宝抿了抿唇,转头看向飘呀飘,两人对视的瞬间,神色都变得有些复杂,似有难言之隐。
蓝宝喉结动了动,先轻轻叹了口气,才缓缓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坚尼他……有事先离开了,这次没能跟我们一起回来。”
艾瑞克的脚步猛地顿住,眼里的笑意瞬间淡去,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离开了?”
谜亚星往前半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盯着蓝宝微微闪烁的目光追问:“蓝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刚才提到坚尼时,你和飘呀飘的神色就不对劲。”
蓝宝往四周扫了一眼,才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怯懦,又透着几分凝重:“这事说来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等肯豆基大长老来了再说吧。你们也要小心,萌学园现在可能并不安全。”
谜亚星瞬间捕捉到蓝宝话里的警示意味,没等艾瑞克开口追问,立刻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同时递去一个“别追问”的眼神,无声打断了艾瑞克到嘴边的话。
艾瑞克到了嘴边的问题猛地被截住,话头卡在喉咙里,他先是疑惑地看向谜亚星,接触到对方了然的眼神后,又转头瞥见蓝宝紧绷的侧脸,瞬间明白了什么。
最终他抿了抿唇,将满肚子的疑虑暂时压下,只是那双剑眉却不由自主地紧紧蹙起,眼底满是担忧。
气氛僵了几秒,谜亚星眼珠一转,故意扬起个轻松的笑,拍了拍蓝宝的胳膊,主动岔开话题:“说起来,我们分开这段时间,肯定都攒了不少故事吧?蓝宝,你在外面这些年,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欧趴先说起萌学园新添的疗愈植物,焰王偶尔插句关于训练的趣事,蓝宝也跟着讲起在外遇到的奇特夸克族人。
话题一打开,大家都放松下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分别后的琐碎日常,连飘呀飘都偶尔轻声补充几句。
原本紧绷的气氛渐渐化开,花园里重新有了笑声,再也没有刚才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感。
交谈声在花园里此起彼伏,艾瑞克左手插在口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脸上虽偶尔配合着点头应和,眉心那道浅浅的褶皱却始终没有松开。
他的目光时不时越过众人,落在远处萌学园教学楼的尖顶上,思绪早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飘远,坚尼向来重情义,若不是天大的事,绝不会刚回夸克族就匆匆离开;蓝宝说“不安全”时,声音里藏着的颤抖绝非错觉,这隐忧到底是针对萌学园,还是整个夸克族?这些念头像清晨未散的浓雾,一层叠一层地裹在他心头,沉甸甸的压得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