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山派近年来风气开明,各峰间交流日益频繁。为“促进和谐,展示风采”,掌门岳清源提议举办一场各峰共同参与的“文艺汇演”。
消息传出,各峰反应平淡——除了清静峰。
当岳清源温和地表示“清静峰人才济济,清秋师弟更是风雅之士,定要起个表率作用”时,沈清秋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消息不知怎么就走漏了,等沈清秋回过神来,他发现清静峰的“参演人员”名单已经庞大得令人绝望。
洛冰河自然是第一个报名,并表示“弟子愿为师尊分忧,任何节目皆可”,眼神亮得吓人,仿佛这不是文艺汇演,而是他和师尊的婚礼预热。
柳清歌是被岳清源亲自请来的,理由是“百战峰亦需展现刚柔并济之风”。柳清歌对此的回应是冷哼了一声,但居然没直接拒绝,只是要求“节目需与武道相关”。
尚清华是被沈清秋强行拉来垫背的:“你不是自称‘绝世黄瓜’吗?这种场合岂能少了你?” 尚清华哀嚎:“瓜兄!我是写书的!不是演戏的!而且大王他…” 话音未落,漠北君冰冷的视线已经扫过来,尚清华立刻改口:“…大王定然觉得无聊!对吧大王?” 漠北君:“…”(默认,但既然尚清华被点名了,他大概率也会被拖来围观)
木清芳原本只想当观众,但沈清秋以“需有医修在场以防万一(比如柳清歌和漠北君打起来)”为由,将他列为了“后勤保障组组长”。
纱华玲听说后,兴奋不已,直接表示:“本宫也要玩!听起来比魔界的厮杀有趣多了!”
于是,清静峰的“演职人员”就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凑齐了。
排练过程,鸡飞狗跳。
沈清秋原本的想法是,搞个集体诗朗诵,最安全,最符合他“雅仙”的人设。
然而——
“师尊,此诗意境虽美,却不足以表达弟子对您的敬仰之万一。”洛冰河拿着诗稿,认真提议,“不如改为《师尊颂》,弟子可即兴发挥三百行。”
沈清秋:“…不必。” 他怕洛冰河当场表演一个声泪俱下的万字抒情长诗。
柳清歌看了一眼诗稿,眉头紧锁:“靡靡之音,软弱无力。不如练剑。”
尚清华躲在漠北君身后小声哔哔:“确实有点无聊…瓜兄,咱们能不能演个话本?比如《霸道仙师爱上我》?” 话音刚落,就被漠北君的冷气和洛冰河杀人的目光同时锁定,瞬间噤声。
纱华玲玩着尾巴:“诗朗诵?没劲!不如跳舞!本宫的尾巴舞可是一绝!”
岳清源作为总策划,前来视察排练进度,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温和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呃…诸位师弟师妹…似乎颇有想法?”
最终,在沈清秋的强行镇压和岳清源的调和下,节目定为一个“综合才艺展示”:以沈清秋的古琴伴奏开场,柳清歌舞剑,洛冰河…负责用笛子伴奏(以免他开口唱歌或朗诵),纱华玲被允许在背景里有限度地摆动她的尾巴(需施法掩饰魔气),尚清华负责…摇铃铛打拍子(因为实在没什么用),漠北君和木清芳作为特邀观众(和安保/医疗人员)。
汇演当日,各峰弟子齐聚广场,人山人海。
轮到清静峰上场时,台下掌声雷动(主要是给颜值撑场子)。
沈清秋一袭青衣,端坐台上,轻抚古琴。琴音淙淙,如流水清风,倒是很有仙家风范。他内心暗暗祈祷:千万别出岔子,顺利演完就好…
柳清歌一袭白衣,手持乘鸾,随着琴音起舞…不,是练剑。剑气纵横,寒光凛冽,动作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将杀伐之术舞出了艺术感,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洛冰河一袭黑衣,吹奏玉笛,笛声清越,勉强跟上了琴音和剑招。但他大部分时间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清秋,那眼神甜腻得能让台下的女弟子们脸红心跳,也让台上的沈清秋如坐针毡。
纱华玲在后台边缘,随着节奏小幅度地摇摆着她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差点忘了施法掩饰,幸好木清芳及时发现,给她打了个掩护。
尚清华站在最角落里,紧张地摇着铃铛,节奏完全不对,时而快时而慢,宛如噪音制造机。
漠北君坐在特邀嘉宾席(第一排),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身的寒气让旁边的几位峰主不得不默默运功抵抗。岳清源坐在他旁边,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一切似乎都在可控的混乱中进行着。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柳清歌舞到兴处,剑气勃发,一道凌厉的剑风无意中扫向了后台方向——
“哎呀!”纱华玲为了躲剑气,下意识往后一蹦,尾巴不小心勾住了背景幕布的绳子!
“哗啦——!”
整块巨大的幕布被她扯了下来,劈头盖脸地朝台上罩去!
台上瞬间一片混乱。
沈清秋的琴声戛然而止。
柳清歌的剑势一顿。
洛冰河的笛声走了调。
尚清华的铃铛吓掉了。
幕布之下,只听到——
沈清秋:“…别慌!”
柳清歌:“何物?!”
洛冰河:“师尊!您在哪儿?别怕!弟子来了!”(在幕布下试图摸索沈清秋)
纱华玲:“哈哈哈!好玩!”
尚清华:“救命啊!谁踩我脚了!”
还有幕布被剑气划破的“刺啦”声。
台下的观众们都惊呆了。
岳清源猛地站起身。
木清芳提起了医药箱。
漠北君…依旧坐着,但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看戏的意味?
就在这时,洛冰河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摸到了沈清秋,情急之下,生怕师尊受伤,体内魔族力量微微一荡——
“嘭!”
覆盖着他们的那块幕布瞬间被震得粉碎,化作无数彩色布片,如同蝴蝶般纷纷扬扬落下!
台上景象重现。
沈清秋被洛冰河紧紧护在怀里,发型微乱,表情懵逼。
柳清歌持剑警惕地站着,剑尖还挑着一片碎布。
纱华玲正好奇地抓着一片飘落的碎布看。
尚清华趴在地上,还在抱头鼠窜。
背景一片狼藉。
台下寂静无声。
数息之后——
“好!!!”
不知哪个弟子带头喝了一声彩。
紧接着,掌声和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
“太精彩了!”
“这才是真正的仙法啊!”
“碎得好!碎得妙!”
“沈师伯!洛师兄!柳师叔!太帅了!”
显然,观众们把这当成了精心设计的特效环节,并且效果炸裂!
台上的众人:“…”
沈清秋迅速从洛冰河怀里挣脱出来,强作镇定,整理了一下衣袍。
岳清源愣了片刻,随即从善如流,带头鼓起掌来,笑容欣慰(虽然有点勉强):“清静峰师弟师妹…果然…别出心裁,令人惊叹。”
木清芳默默放下了医药箱。
漠北君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勾了一下,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尚清华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我是谁我在哪”。
纱华玲玩着碎布,觉得很开心。
柳清歌冷哼一声,收剑入鞘,虽然过程波折,但他舞剑的目的达到了。
洛冰河则还在回味刚才抱住师尊的感觉,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于是,清静峰的“综合才艺展示”,就以这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圆满”落幕了。
事后,该节目被众弟子一致评为“本届汇演最具创意和震撼力节目”,没有之一。
沈清秋看着岳清源送来的“最佳风采”锦旗,心情复杂。
洛冰河将锦旗郑重地挂在了清静舍最显眼的位置:“师尊,此乃众望所归。”
柳清歌对此评价是:“花里胡哨。”
漠北君:“…”
尚清华:“瓜兄,下次有这种活动…能提前买个保险吗?”
纱华玲:“下次本宫要扯更大的布!”
木清芳:“(正在研究被剑气波及的幕布碎片的材质)”
沈清秋默默地摇开了折扇,遮住了脸。
他就知道,跟这群人在一起,任何“日常”都能过成“灾难片”。
清静峰的竹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那场惊世骇俗的演出而叹息,又或许,是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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