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天牛庙村又不只有费家有地,若俺不租你们费家的地,地都荒废了。”
那两个小男孩怔了怔,其中稍大一点的男孩,一脸不以为然。
“这么说俺还得感谢你租费家的地?你们李家承租了费家十亩土地,欠租都两年了。”
“俺嫂子心善,让你们继续租,但不代表不收租金,回去告诉你爹娘,再不交租,明年就只能转租给别人。”
费书瑜眉眼微挑,看向租费家的李家小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可不是老好人,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升米恩斗米仇,李家小子有点像铁头家不知好歹。
后期铁头父亲生病,铁头娘向费左氏借钱,欠租三、四年不缴。
费左氏对铁头家算是照顾有加,可铁头家长期拖欠租金,还心安理得将这块地为己有。
为了保障稳定收益,加上封二有意租地,费左氏便顺水推舟,卖宁绣绣一个人情,抽走铁头家承租地给了封二。
土地被费左氏收回,铁头和铁头娘不仅和封大脚家闹翻。
铁头还不讲理地闹到费家,将费左氏给他看的账本打翻在地,矢口否认债务。
后来铁头加入农会,打着 “争永佃权” 的旗号,一心却只想夺回那十三亩地,借着土改的名头整治费左氏。
“那是俺家的地,凭什么你说转租给别人就转租?”
李家小子闻言,顿时急眼了,气愤地道。
“就凭这十亩地是俺费家的,再说俺嫂子平时也没少照顾你们李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费家又不是开慈善的。”
费书瑜冷笑,对于老赖用不着客气,不然只会被人蹬鼻子上脸,觉得他们费家好欺负。
费家的账本她有时也会看,谁家没按时交租,她心里一清二楚。
她正愁着如何让李家把这两年欠的租金还上,又不损害费家的名声。
这不,有人主动递来枕头了,若任由李家耍无赖,继续欠着,难保以后有人效仿。
“姐姐说得对,地是俺费家,俺费家想租给谁,就租给谁。”
有费书瑜撑腰,费文典底气十足,叉着腰在后面附和道。
刚才就是李家小子一直带头说他是野孩子,还带头让别人不和他玩。
“一个克死丈夫和公爹、继母的寡妇,俺家不嫌晦气,租你们费家的地…啊啊啊……”
李家小子虽只有七、八岁,但说出的话却满是刻薄谩骂,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嘴这么臭,看来李家是穷得吃屎了。”
费书瑜冷着脸,直接给了李家小子一个过肩摔,还从田地里随手抓了把新鲜土,喂到他嘴里。
李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会说这种话,可见是耳濡目染。
看来李家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受着费家的恩惠,私底下却没少谩骂编排费左氏。
估计李家也不是手头紧,还不上租金,而是欺负费家只有一个寡妇和两个孩子,故意拖欠着不还。
敢如此说她嫂子,李家之人就算饿死,她也不会再把地租给他们家。